鹿晨抱着毛草踏进树屋,林溪晚已换上了那身白虎皮短裙。
纯白的皮毛衬得她苍白的肤色愈发清冷,精密的针脚紧贴腰肢腿线,背后的活扣严丝合缝。
没有多余的绮丽,倒像给脆玉裹上了一层柔韧的骨甲,凭空添了几分沉静的韧劲。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缝合线、肩带和裙摆,不像是赏看,更像匠人验收自己的手艺:“动下,勒不勒?蹭不蹭皮?”
林溪晚依言伸臂,屈腿,皮料顺从地摩挲出沙沙轻响:“你手艺很好,兽皮穿起来很舒服。”
她低头,指尖碰了碰裙边。
被夸奖后的惊喜掠过鹿晨眼底,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舒服就行!”
他不再多言,径直将怀里毛草重重撂下,弯腰就开始铺陈:“等我把东西给你铺上,咱们就去开耕荒地!”
“好!”
等地方铺好后,鹿晨带着她来到一块荒地。
这块荒地看起来不大,连接着深林,靠近一些,隐约听到几声辨不清方向的鸟啼,使这更添几分空旷的寂寥。
林溪晚环视着这片被族人遗弃的荒地,脚下是板结的硬土和稀疏的杂草。
她抬手轻轻落在鹿晨结实的小臂上,带着点迟疑的探寻:“这么好的地...怎么没人来种?”
“这地方离迷雾深林太近,稍有不慎就会被迷惑进入内处,导致没多少兽愿意来。”他似乎想到什么转头安抚:“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迷失的。”
“可是...你总有不在的时候...”林溪晚的声音低了下去,视线落在自己攥紧了兽裙边的手指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努力压下什么,才又低低地补了半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涩意:“我...没有抱怨的意思...就是...”
她抿了抿唇,后面的话终究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我知道!”鹿晨瞧着她一副没有安全感的模样,内心涌上来的正义感又强了几分。
“你放心,以后只要你想来,叫上我就是,不管再忙我都会来的。”
两人对视的那一刻,四下无言,当微风轻轻吹过,将她的长发拍乱,只露出那水汪汪的桃花眼。
那湿漉漉的眼睛像带倒刺的钩,扎得心口一麻。
鹿晨只觉得一股热流“轰”地冲上耳根,瞬间连脖颈都烧了起来。
他几乎是仓促地别开脸,喉结不自在地滚动了一下,手已经快过脑子地抓过一旁的石器,对着脚下的硬土就是一顿猛刨,仿佛那土里埋着什么紧要的宝贝。
手中的石铲翻飞,很快在板结的地面上凿出十几个深浅均匀的土坑。
林溪晚用未受伤的右手,谨慎的将空间里的土豆取出。
她忍着钝痛,将一颗颗土豆依次放入土坑中。
指尖在触到坑底某处时忽地一顿——那里的泥土颜色格外深褐,轻碾时竟带出些湿黏的腥气。
她蹙眉瞥了眼近在咫尺的迷雾森林边界,终是压下疑虑,迅速覆土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