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也只想她给他递个水,剥个水果,理个丝线,帮他理理床铺收收衣服,看她窈窕身姿,女性温柔一面什么的,没想那种龌龊的,还算能接受。”
“不是端庄君子,也不至是下流鼠辈。”
思想间,她跟上季逾脚步,到了张却面前。
季逾指着张却脚边不远的沤肥粪池:“你说的妖怪是这个吗?”
张却看着那腐烂味熏鼻的粪池,池沿一滩子粪水,脑子出现了片刻的宕机。
垂眼看见自己衣裤鞋子上没被刚才那一泼水冲刷去的污秽,再看见脚边几只蠕蠕而动的拖着长长尾巴的肥蛆,渐渐明白了什么。
“啊——”
张却嚎叫着跑了。
鬿雀扇着翅膀跟在身后。
边跑他边踢掉鞋,脱去衣服裤子。
连内裤也不准备留。
鬿雀喳喳叫着“人,羞羞羞,丑丑丑”,还是跟着。
莳柳显然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奔放的举动,盯着他跑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就在张却就要扒掉腰下最后一点遮挡瞬间,季逾修挺的身形突然阻隔了她视线。
对一旁拿着空桶的青枝说:“去看看。”
“好的,老板。”
张却先在季逾家院里冲了一遍水,问了青枝浴室所在又去精洗。
鬿雀仿似不知男女有别是何物,一路的跟。
张却冲清水时她在旁边借一点水洗羽毛,
张却跑浴室打泡泡搓澡,她就去薅点香香的泡沫往自己彩羽上堆,
然后张却用淋浴冲最后一道水时,她飞他头顶淋干净水。
张却反应过来某种不对劲的时候,她已经落在了青枝送来的浴巾,和给他穿的季逾的衣服上梳理羽毛了。
不时抖一抖水,把自己身上羽毛抖松散开,显得毛乎乎的,真是个圆球形状了。
晚些时候,洗干净填饱肚子的张却从季逾口中得知了自己经历的真相:
原来,他进入的那个迷阵是季逾所珍藏绣品之一。
就陈放在他家老屋一间屋子里。
还带他去看了。
面幅宽大的绣画上,栩栩如生绣着他在阵里见到过的森林湖泊,野兽妖怪等动植物。
张却不是很懂绣画和阵和他经历的事之间的关系,问季逾:
“如果我被你困在的只是一幅画里,那也就是说我看到的,经历的都是假的是吗?”
季逾神情淡然地说:“不是。所见所闻所经历都是真的。连时间都是。你在里面已有整整五天半。”
张却在巨大的绣画里找到出事的那片高崖,找到高崖飞瀑山洞间绣着的一头怪蛇,问:
“我能破阵出来,是不是因为我杀了这妖怪?这妖怪就是所谓的阵眼对吗?”
他自信自己就是勇猛强悍潜能无限的英雄。
季逾淡淡说:“人困危局,死即是生。秦逢之口确是一个阵眼,此前你遇到的几个妖物也是。”
“不过你能出阵,不是因为你杀死了谁,而是因为你调动了自己的勇气,克服了死亡。”
张却:“原来你设的阵还是人生哲理大题啊!这真是……人生处处是考场!”
“那我要是没激发不怕死的勇气会怎么样?”
季逾:“呃,这种问题需要回答吗?要么死,要么等死咯。”
张却一噎。
心说这个男人有点毒。
不,有剧毒。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
张却嘴唇抽搐,一脸阴黑:“我为什么会从粪坑里出来?这是什么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