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瞧瞧!我还没见过银子长啥样呢!”
老二伸长了脖子往钱袋子里看。
只瞧见一堆白花花的东西,他嘴角已经控制不住的流哈喇子,眼巴巴的问,
“大哥,这么多银子能买多少肉吃?咱买最肥的,让娘给咱煮上一大锅,再熬点儿油渣子,咬一口就流油……行不?”
咬一口就流油,那得多腻呀?
“二哥……馋猫!”
还没吃呢卓灵就腻的直咧嘴,冲老二扮了个鬼脸儿,“略略略……”
老二顿时挺直了小胸脯,绘声绘色的说,
“你懂啥?天底下最好吃的就是大肥肉!煮出来白白的软软的,都不用咬就能滑进肚子里了!
我跟你说,娘最会熬油渣子,炸的滋啦滋啦响,喷香!……咬一口能把人香一个跟头!”
老二别的不记得,就记得前几年年景好的时候,只有过年家里才舍得买上一小块儿肥猪肉。
芬娘把肥膘上带瘦的地方切下来,和萝卜白菜煮一锅。
带上了肉味儿的菜一端上桌,在孩子们眼里就是山珍海味。
肥的就切成小丁熬猪油,能熬出一小碗来。
留着以后做饭时,用包着布头的筷子蘸蘸,在锅里刷一圈儿再煮野菜,能吃上一两个月。
剩下的油渣子炸的滋滋作响,油光锃亮,芬娘捏起一个吹吹,塞进孩子嘴里。
咔嚓一声脆响,满嘴的油香味人让老二能把舌头都吞了。
没办法,肚子里缺油水的人,馋的就是那一口流油!
卓灵听的直流口水。
想着娘也捏起一块儿,吹凉了放进她嘴里,心里就美的不行。
“这就惦记上肉了?傻小子!”
卓长安笑呵呵的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偏头看向卓灵,
“娘吩咐买些酒菜去,太爷爷想吃点儿啥?灵儿呢?”
“肉肉!……不肥!”
一串水晶珠帘顿时挂在了卓灵的下巴上。
“我一个土埋脖子的人,牙都没了能吃啥?给丫头小子买点儿吃食就行。”
老爷子心疼的啧了一声,摆手说,“只少不得还要打点儿酒回去谢族长,再给你爹也打点儿……长安,你瞧着办。”
“行。”
卓长安把钱袋子揣进怀里,搀扶老爷子下车,“太爷爷,咱打酒去。”
先去酒庄里打上两瓶高粱酒,又到猪头摊儿上要了五斤半肥瘦的五花肉,一路上不知道招来多少人艳羡的目光。
这年头能打酒吃肉的,都是家里有矿!
只是瞧着那满脸带笑的老爷子,和几个穿着补丁衣裳的乡下孩子,哪儿哪儿都不像家里有矿的人呀?
卓灵和老二一路上嘴就没闲着,刚吃完肉包子,又来了炉烧饼。
炉烧饼还没吃完,卓长安又给他俩手里一人塞了一块绞丝糖。
绞丝糖是用高粱饴做的,用两根小树枝缠成一团儿,吃的时候搅一搅。
越搅合越粘稠发白,拉出长长的糖丝就要赶紧舔,再使劲儿搅,不然容易挂在手上。
最后一口含进嘴里,又粘又甜,能把人牙沾掉。
“太爷爷,您坐这儿。”
卓长安连拉带哄把老爷子拉到卤豆腐摊儿上,要了一盘子豆腐,一盘卤猪肝,留了一瓶酒在桌上,轻声说,
“家里粮食快吃没了,我带灵儿买些去,还要往庞少夫人府上走一趟,把银子还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