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关切地问:“是被魇住了吗?”
这真是场噩梦。
比魇住还要吓人。
“……是。”裴寂有些疲乏地撑着额角。
小日子的时候,男子总是乏力的,一般未出阁的男子都要待在自己的院落中,闭门不出,而嫁人的男子,则有妻主帮着纾解。
浑身无力,是断然不能出门的,若是遇到登徒女,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清白也毁了。
他抬起有些沉的眼帘,望向极远的苍穹。
裴寂:“义母呢,还没有商议完政事吗?”
曲水肚子叫了几遭,此刻只觉得被人狠狠拧干,饿得过了劲儿。
很晚了,沈元柔还没有回来。
曲水摇头:“没有。”
裴寂望着对面那盏凉透的茶水,突然就不想等了。
“曲水,我们回去。”
曲水有些诧异:“不等了?”
“不等了。”
他们等了一个下午,如今亥时一刻。
曲水依着他,俯视着裴寂穿上鹤氅。
长皇子的帷帐离他们的有一段距离,曲水为他打着灯笼,两人吹着温和微冷的夜风朝前走着。
“曲水,”裴寂拢了拢衣襟,望着极亮的一颗星,问,“你觉得,什么样的男子才能站在义母的身边?”
点点金色的萤火被两人惊动,四散飞起,将周遭的草地点亮。
虽不知晓他为何这样问,曲水还是认真地想了想,道:“至少,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世家公子吧,家室、门第都能匹配。”
“样貌与品行自然是极好的,未来的主君应当是很端庄的人吧,应当是很体贴温和的公子……”
“主要家主也喜欢,毕竟依着家主的身份,应该用不考虑联姻了。”
沈元柔现如今的官位,不必再以娶重臣之子这样的方式,来巩固自己在朝的地位。
她的地位,如今无人可撼动。
倘若沈元柔当真要娶一个世家子做主君,兴许会引来朝堂、皇帝的忌惮。
毕竟沈元柔如今的地位,若是再有强有力的夫家,很容易便掌握了朝堂的话语权,但她们除了忌惮,也不能如何。
就算是皇帝想要做些什么,沈元柔如今桃李天下,门生众多,若是给不出合适的理由,只怕天下人不答应。
“你说得对。”裴寂觉得自己好了一些。
未来的主君,自然要端庄体贴,样貌和品行都不能差。
想要做沈元柔的主君,怎么能差呢,自然要是人中龙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