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调侃,时砚并没有什么表情,而是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身子后靠,目光像是锁定猎物一般盯着前面站着的人,似要从宋浅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眼前的女人,实在太过镇定。
“坐吧,该进入正题了。”
他看着始终站立的宋浅,不疾不徐地说出了这句话。
宋浅没有动,他也不强求。
另外进来的两人站在时砚的一侧,其中一人将手里的文件和一个U盘放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宋浅的资料以及房间里的录像。”周恪交代了放在面前的东西是什么。
“房间里被安了三个隐形摄像头,故意对着沙发、床、和门口三个方向,除了本地储存之外还联着网络,昨晚拍摄的视频已经传了出去,但目前还没有看到有新闻爆出。”
宋浅在听见录像两个字后,惊慌地朝着几人走了两步。
见她的反应,时砚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而后将目光落在手上的资料上。
对于昨晚被拍下的视频已经传出去一事,表现得很淡定。
周恪简明扼要:“她叫宋浅,是京大文物修复专业的大四生,目前在一家古物修复工作室实习,昨晚李家的老爷子在酒店办私人藏品展览,她负责维护和检查工作,但她的房间在1004,是走不到这里的。”
格兰德艺术酒店是京北唯一一家七星级酒店,层数越高,房间的级别也就越高。
普通住客的房卡只能到达自己房间的楼层和公共区域。
住在1004的宋浅出现在高层显然是件不合理的事。
“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看完资料的时砚抬了眸,审视的目光仿若将她看作了嫌疑人。
她迎着时砚的目光,拧了眉:“你们怀疑是我?”
通过方才周恪的话,以及昨天晚上时砚的状态,宋浅已经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有人故意要拍下时砚的桃色视频,而她阴差阳错成为了视频的女主角。
至于现在,他们将她当做了算计他的其中一个。
时砚凝视的目光不减分毫,眉眼微微加深,回答她的话:
“我被人下了药,而你又刚好出现在这里,怀疑你是理所当然,更何况……”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稍稍一顿,视线在她脖子上露出的红痕上微妙地扫过,“想要爬上我的床的女人,不在少数。”
只是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而是盯着眼前的女人眼神微眯。
他的目光太具深意,视线的落脚处也太过暧昧。
宋浅瞬间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他是京圈贵族中的贵族,想要借这种事攀上他的女人不计其数,在他眼里自己定然也是这样的人。
她并不在意他会怎么想,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她问心无愧地看着他的眼睛回他:
“昨晚是李老爷子藏品展览的最后一天,是工作室的负责人让我来找甲方结清尾款,在去的路上正好看见你倒在门口,我只是路过,没想到你是被人下了药,也没想到会发生后面的事。”
“你要不信,也可以去查。”
她的语气实在冷静,就连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她都可以镇定地说出来,可是她的眼里却又并非是平静的接受,而是隐忍和克制。
她是个将理智放置在情绪之前的人。
很少有人能直视他的目光,眼前的女人可以算一个。
时砚的手指微微摩挲着纸张,颇具压迫的目光收敛了几分,声线理性而冰冷:
“你负责的是藏品,更是个边缘的实习生,无论如何都轮不上你去商谈尾款,就算你们工作室流程混乱,分工不清,也不至于让你一个女生深更半夜独自去一个男人的房间。”
“更重要的是……你发现我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找人求救……”
时砚的声音顿了顿,再次抬眸时,方才消减的压迫不仅卷土重来,还为之更甚:
“你是故意留在我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