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兴奋得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心里如有激流,声势浩荡。
我努力压制着,却还是掩盖不住内心的愉悦,声音似乎都带着风和蜜般。
“好,能麻烦你跟我说一下具体的房间号吗?我收拾好就过去。”
那边说了地址。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同志,我想问问你,他……还好吗?没什么大事吧?做的是什么样的手术?”
“目前还在观察,人还没醒过来,具体要看医生怎么说,我们也在等结果。”
如坠冰窖。
一下子从天堂落入地狱一样的失落失重。
腿脚瞬间一软,我整个人往后倒了半步,直至那边再次叫了一声“同志”我才缓过神来。
眼里已经湿润模糊。
“我知道了,先这样。”
我在这儿问对方上百句上千句都不如自己去现场看看。所以我尽快挂断电话,拿着钥匙就往往外面走。
正好碰到买菜回来的阿姨。
“哟,这是怎么了?要去哪里呀?”
“孃,我要出去一趟。一会儿麻烦你照顾孩子,我可能不知道何时回来。”
“怎么回事?跟我说说。”阿姨抓着我的手臂,她的神情也很紧张严肃,这是被我感染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小梅,要是有什么事儿你不要一个人扛着,你可以和我说。我们这么多人,总是能做点什么的。
你现在怀的孕,不要一个人硬扛。”
我内心复杂,百感交集。阿姨在这个时候对我这么说,是有一股暖流在心里淌。
这在无形之中给我温暖和力量。
“阿姨,我们边走边,我得回家一趟。”
“行,我陪你过去。”
她把买来的东西往玄关一放,关门就和我一块往我住的楼栋走。
我把刚刚的事儿和她说了。
“啊?原来是这样。”
她沉默了几秒,好像是在想说辞,即便她知道是安抚的话语,但还是象征性说了几句。
“没事没事,只要人回来了就好。总算是有一个定数了,小王这个好的人,怎么都不会有事。现在的医学很发达,一定会好好的。”
我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吃过怎么还得收拾东西,阿姨帮我打造出来的行李袋拉开,顺势整理整理。
我要去洗手间拿日用品,回来一股脑全装进去。
我嘱咐阿姨帮我照顾孩子。
阿姨说:“要不我送你过去吧?反正他们还没放学,我来得及。”
我愣在原地。
“小梅,小王走的时候和我说让我一定看着你点,说非必要不让你一个人出行。你听我说,虽然这个电话带来了他的消息,但我们无从求证真假。
你把我带上,我怎么都是个局外人,不会有人联想什么,我先去帮你探一探,如果真是电话里说的那样,那你再过去也不迟。”
我攥紧袋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在心间流窜。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
“走走走。”
阿姨很固执的帮我拎行李,我也没矫情,一颗心只想着奔赴医院查看究竟。
我们打车到医院,在车上,阿姨和我已经形成一致规划,我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待着,她先去他们给我的这个病房查看。
我等的有点着急,总踮着脚看,生怕自己错过阿姨回来的第一时间。
大概十几分钟,阿姨终于回到我这儿。好在带来的是好消息。
“孃,你回来了,那边是什么情况?”
“小梅,已经确定过,没问题。还有警察同志在外边呢,咱们现在过去吧。”
“嗯,走!”
我一刻都等不了了,和阿姨一块儿加速前进,她一开始就找好路现在更是领着我毫无阻碍一路畅通的走。
医院的每个角落都人满为患,刚刚经过洗手间的时候,甚至看见还有人在排队。
我每路过一个被推着进电梯、窜走廊的病人,心里就嘭嘭嘭,咯噔咯噔的响个不停。
终于到了,也第一时间从病房门上的玻璃处看见里头躺着的人,头和脸大半的包着纱布,若不是我对他整个人都熟悉,还不一定认得出来。
那双搭在病床旁侧正在输液的手好像都瘦了点儿。
他那么安静的躺着,如同平日里的沉静模样,如果不是纱布、治疗仪器围绕,我定只觉得他是睡着了。
我被旁边的人拦住。
“现在不让人进去,里头是无菌病房,要进去需要和医生说一声,要换衣服。”
“那麻烦你帮我叫一下医生。”我很坚定:“我要进去看他。”
他对旁边的人吱了个眼神,然后那个人转身离开,估计去找医生了。
“你就是王同志的家属?”
“是的。警察同志,请问他大概是个什么情况,能和我详细说一说吗?”
“我们贵州山形地势都比较特殊,当时我们追着人一起到一座山下,那山与山是峡谷、大江相连的。
王浩同志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一搜小船,就沿着江面和我们的一名同志先追了过去,到对面那一座山继续展开抓捕行动,他们在山上周旋了差不多三天,我们的人才找到人。
当时我们跟着去的那一名同志人是昏迷状态,王浩同志情况也不好,但还留有一口气。后来我们救援部队陆续到达,这才把人接了下来。
王浩同志是一个很优秀且能力出众的人,真男儿,我们跟着他过去的同志可是市刑警队比武数一数二的人,居然最后还是被他给救了。
王浩同志太英勇了。是我们的榜样,也是我们的骄傲!”
“警察同志。”我听到这些,只觉得心里发麻,发怵,我并不想要这些令人骄傲的形容词,我听到的只是惊心动魄、生死难定。
“那他到底是怎么躺在这儿的?受的是什么伤?”
“撞到了脑袋,具体是怎么撞到的我们现在也不是很清楚,我们这边昏迷的那个同事也还没醒过来,再者,深山里头缺氧,一些有毒气体弥漫,长时间吸入能留有一口气已经是幸运。
唉,医生过来了,让医生给你讲更明白。”
我忙迎上去找医生。
其实医生和刚刚那个警察同志说的没什么不同。
“医生,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这个……有什么说法吗?”
“要看病人本身。说难听一点就是要看他的求生意识,唉,怎么了?没事吧?”
阿姨在一旁扶着我,医生也走过来,询问我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