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门缝大敞,连窗纸都透着光。
——是试探?还是陷阱?
“这藤蔓,是你从赌坊的密室里偷的?”
阿墨身体一僵。
随后,门轴发出极轻的吱呀一声,她推门而入,眼神却亮得惊人。
“仙师怎么知道?”
“猜的。”谢昭临头也不抬,“普通的蛇心藤,汁液不会凝而不散。”
“仙师教得好。”阿墨弯起眼睛,“毕竟您说过——要证明自己的用处。”
“所以你就擅作主张,去偷赌坊的珍藏?”
谢昭临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抵在阿墨的咽喉。
阿墨的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脸上却绽开一个讨好的笑:“阿墨知错。只是想……仙师或许用得上。”
“那我让你别靠近西厢,你听进去了吗?”
阿墨的呼吸明显乱了,但声音还是稳的:“阿墨知错。”
“知错?”谢昭临冷笑,“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啪!”
一记耳光清脆地落在阿墨脸上,力道不重,却足够让她脸颊发烫,阿墨没躲,甚至顺势低下头,露出一截纤细的后颈。
“再有下次,”谢昭临冷声道,“我就把你扔去赌坊,让他们好好教教你规矩。”
阿墨知道这不是玩笑,谢昭临说得出,做得到。
”是。”她声音闷闷的,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
谢昭临盯着她发红的耳尖,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擦药。”
阿墨接过瓷瓶,指腹蹭到谢昭临冰凉的指尖,瓶中药膏泛着淡淡清香,是上好的金疮药。
“谢谢仙师。”她小声道,眼睛却亮了起来。
“起来吧。”谢昭临转身回到药案前,“既然你这么想帮忙,今日就先帮忙分拣药材。”
原来如此。
阿墨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了然。
谢昭临这是在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先敲打她的擅自行动,再给点甜头稳住她。
不过……她悄悄勾起唇角,既然仙师要演这出戏,她自然要好好配合。
“阿墨一定仔细分拣。”她脆生生应道,手下动作越发利落。
谢昭临看着阿墨低眉顺眼分拣药材的模样,心里冷笑。
——这丫头又在装乖。
她故意将几味无关紧要的药材推过去:“川芎研粉,白芍去芯。”
阿墨应了声“是”,手指灵巧地动作着,眼睛却总往药案上瞟,谢昭临知道她在看什么——那碗蛇心藤的黑汁正静静搁在案角,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微光。
看吧,尽管看。
谢昭临漫不经心地搅动黑汁,让它看起来像是在配药,实则只是随手调和的墨汁。
这丫头虽然爱试探,但用起来确实顺手。
既然她这么想窥探秘密,那就让她以为自己在接近真相。
谢昭临指尖轻点案上的药材,余光扫过阿墨专注的侧脸。
“把白芍切片。”谢昭临头也不抬地吩咐,“要薄如蝉翼。”
阿墨乖巧应声,手起刀落间,白芍片片透光,她的动作越发熟练,眼睛却不时瞟向案角那碗黑汁。
谢昭临唇角微勾,突然起身:“我去取些东西。”
随意地将自己这几日看的书搁置在书案上,刚走出房门,果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布料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