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什么草台班子?
这分明是一台咬合精准,随时准备收割人命的战争绞肉机!
他一直信奉的“仁义王道”,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如此苍白。
……
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杀啊——!”
震天的喊杀声,扯碎了黎明的安宁!
黑风寨的五百悍匪,像一股黑色的泥石流,呼啸着冲向卧龙岗!
为首的贼首黑山,身高八尺,拎着一柄开山大斧,一马当先。
“轰!”
学宫那道看着就不怎么牢靠的木栅栏,被他一斧子劈得四分五裂!
“哈哈哈!什么狗屁稷下学宫,纸糊的一样!”
黑山狂笑着冲了进去,眼里的贪婪几乎要烧出来。
“弟兄们!给老子冲!杀了那个姓江的,里面的金子女人,全是你们的!”
贼匪们嗷嗷叫着,一窝蜂地涌了进去。
可下一秒,所有人的笑声,都卡在了嗓子眼。
眼前,根本不是什么坦途!
而是一道道半人高的土墙,一条条黑不见底的壕沟,还有无数根削尖了的木桩!
整个庄子内部,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
五百人的队伍,瞬间被切割得七零八落,阵型大乱!
“怎么回事?!”
“路呢?路怎么没了!”
“别他娘的推老子!老子掉沟里了!”
混乱中,贼匪们挤成一团,彻底没了章法,一身的锐气泄了个干净。
就在此时!
“放箭!”
一座新建的哨塔上,赵铁柱冷酷地挥下了手臂。
咻咻咻——!
箭矢破空,发出死神的尖啸!
那些前几天还在为工分挥汗的卫部队员,此刻依托着地利,将手里的弓弩变成了最致命的收割利器!
“噗嗤!”
“啊——!”
惨叫声,响成一片!
乱作一团的贼匪,成了最完美的活靶子,一排排地倒在血泊里。
徐庶就站在赵铁柱身后,亲眼看着这一切。
他看见那些卫部队员的眼中,没有恐惧。
只有捍卫家园的决绝,和对入侵者的刻骨之恨!
他们是为“工分”而战,更是为了身后那个能让他们吃饱穿暖,活得像个人的家而战!
“以利驱人,则无忠勇……”
徐庶喃喃自语,他信了一辈子的圣贤道理,在这一刻,被眼前滚烫的现实,砸了个粉碎!
“啊啊啊!废物!一群废物!”
贼首黑山看着自己的手下像麦子一样被收割,双眼血红,彻底疯了!
他不再管那些溃散的手下,而是死死盯住了远处那座灯火通明的主院!
江源,就在那里!
“小的们!跟我来!擒贼先擒王!”
黑山暴喝一声,拎着大斧,亲率剩下最精锐的百名悍匪,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朝着主院发起了决死冲锋!
他们撞开拒马,跳过壕沟,一路势如破竹!
五十步!
三十步!
十步!
黑山甚至能看清主院台阶上,那个负手而立的年轻身影!
他脸上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开山斧!
就在此时!
江源,抬起了手,轻轻挥下。
“点火。”
轰——!
早已被桐油浇透的壕沟,被一支火箭瞬间引燃!
一道三米多高的火墙,拔地而起!
那炽热的烈焰,像一条咆哮的火龙,瞬间将黑山和他最精锐的百名悍匪,彻底吞噬!
火墙内外,是两个世界!
墙外,死一般的寂静。
墙内,是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惨嚎!
徐庶站在高塔上,看着那道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的火墙,看着那些在烈火中挣扎扭曲的人影,一张脸,惨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