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卧龙岗的旁观者(2 / 2)

一时间,天下风云汇聚南阳。

稷下学宫,成了这乱世中唯一的应许之地。

流民、工匠、寒门士子……

他们拖家带口,跋山涉水。

朝着那传说中的卧龙岗,蜂拥而来!

短短一月,稷下学宫的人口,由最初的百余人,激增至三千!

整个卧龙岗,成了一座喧腾鼎沸、生机勃勃的巨大工地!

这一天,学宫迎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

来人一身青衫,气质儒雅,下颌却微微扬着,自有一股傲气。

“在下徐庶,字元直。久闻江源先生大名,特来拜会。”

他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落入了正在指挥众人开荒的郭嘉耳中。

郭嘉眼皮一跳。

徐元直!

水镜先生司马徽的高徒!

他不敢怠慢,立刻将徐庶引到一旁。

可徐庶的视线,却被工地上那面巨大的工分兑换表给牢牢钉住了。

他盯着那面巨大的工分兑换表,眉头越拧越紧。

上面赤裸裸的利益交换,让他眼中的审视,渐渐化作了不加掩饰的鄙夷。

终于,他按捺不住了。

他猛地转身,面向所有挥汗如雨的流民,朗声开口,声带质问。

“诸位!在下有一事不明!”

“圣人教化,讲仁义,尚礼信!以德服人,方为大道!”

“此地规矩,却事事言利,处处算计!以蝇头小利,驱使百姓劳作,与逐利商贾何异?!”

“此等唯利是图之法,岂非悖离圣人之道,诱人心堕入贪欲之渊?!”

声如洪钟,一席话,让喧闹的工地霎时死寂。

所有人都停了手里的活计,茫然地望向这个突然发难的读书人。

郭嘉面色一沉,刚要开口。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你说的,不对。”

江源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

他看着徐庶,目光沉静。

“我且问你,何为仁义?”

徐庶傲然挺立:“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乃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此乃义!”

“说得好。”

江源点了下头,伸手指向一个正将杂粮饼掰碎了喂给孩子的母亲。

“你同她讲仁义,她只想下一顿饭能喂饱怀里的孩子。”

他又指向一个刚用工分换了新锄头,满脸都是褶子的老汉。

“你同他讲礼法,他只盼着多垦两分荒地,好在入冬前给婆娘添件厚衣裳。”

江源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衣衫褴褛,眼中却重新燃起光亮的流民,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如锤!

“《管子》有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连肚皮都填不饱,连命都快保不住,你跟他们空谈仁义道德,高论家国大义,不觉荒谬吗?!”

“我江源的道,很简单!”

“先让他们吃饱饭,穿暖衣!让他们能用自己的双手,堂堂正正地站起来,活出个人样!”

江源一步步上前,逼视着脸色煞白的徐庶,问出了最后一句话。

“告诉我,徐元直!”

“让天下百姓,先活下去!”

“这,难道不是最大的仁义吗?!”

徐庶被这番话震得踉跄后退,脸色煞白,脑中轰鸣作响!

他从小笃信的圣贤道理,此刻被江源用最滚烫的现实,砸得支离破碎!

根深蒂固的认知,在这一刻,剧烈摇晃。

良久,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对着江源,郑重地长揖及地。

“先生之言,元直闻所未闻,振聋发聩!”

他抬起头,眼中的傲气已然褪尽,只剩下求索的迷茫与执拗。

“但,以利驱人,终究是术,非道。元直心中,仍有大惑未解。”

“请恕元直无礼,愿在此地做一闲人,不领差事,不计工分。只用我这双眼睛,亲眼看看,先生走的,究竟是救世正途,还是……昙花一现的歧路!”

江源笑了。

“准。”

与此同时,数十里外的一处山寨。

一个面相阴鸷的中年人,将一袋沉甸甸的金子,推到一名独眼壮汉的面前。

他,正是当初被江源逼走的王乡绅的堂弟,王奎。

“大当家,那卧龙岗如今就是一座金山!只要干成这票,你们黑风寨,十年吃穿不愁!”

王奎的眼中,是淬了毒的恨意。

“我王奎不要钱!”

“我只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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