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清了那张脸,愕然明白了亲妹为什么犯失心疯,要拉着这么一个小卒一起死。
梁奇烽稳住心神告退,转身便寒着阴鸷的眼睛快步返回自己的营地。
除了双生子,世上不该有长得这么像的一张脸、一双眼睛。
高骊把剩下没检查完的北境军交给唐维,快步上前到谢漆身边去:“身体爽利了?”
谢漆朝他温顺地点点头,指指远走的梁奇烽歪了头:“他见我,像见鬼。”
“往后揍他。”高骊哼哼两声,一手提鸡似地抓着海东青,一手搂着他进营帐里避风,刚低头想在他面颊上亲吻,就见营帐里老大一盏碍事的亮堂灯。
“拜见陛下!”方贝贝易过容,见人眼锋扫过来忙打声招呼,脚底抹油就想溜,结果擦身而过时被叮嘱了一句:“以后梁家烟草你盯紧。”
方贝贝一愣,忙应了遵旨。
碍事的亮堂灯一走,高骊在营帐中安静地亲了人半晌才松开,谢漆窒息地仰起脸轻喘,颈部不自觉勾勒出流动的欲色,高骊狼狗似的便咬上去了。
受了些伤的海东青只好自力更生,扑棱着跳到桌子上去,嘎嘎两声表示一下大爷的存在感。
谢漆被磨得耳朵通红,眯着眼睛看到小黑肿着一对大小眼,喉结滚动着笑了:“它怎么了?”
高骊这才松口,热乎着脸假装没事人地给他整整衣领,抱起他带到桌边坐下:“山里有不干净的人埋伏,看它打盹趁势欺负它了。”
谢漆长眉一扬,伸出二指轻轻夹起小黑软趴趴的一半翅膀,看到了小黑翅膀上有一处地方被薅光了毛,楞了好一会,喃喃道:“你是鹰中之王,有斑秃了。”
高骊叽咕着转述,小黑怒张另一边翅膀,发羽直立,嘎嘎个不停,惹得高骊胸腔笑得直起伏。
谢漆摸摸身上,一身衣裳轻薄,不是以前的百宝箱衣裳了,便扭头在高骊身上找:“给它涂药。”
高骊还在笑小黑,示意他往衣襟里掏:“在里头的夹层,老婆你掏深点。”
谢漆呆呆地看他一眼,随即光明正大地边摸摸边找药。
高骊笑声骤停。
待快速给小黑涂好药,高骊挥手赶小黑走,径直箍着人回榻上去,按着他后颈不撒手,拨开糖衣吃昨夜余韵的糖,怜他多青紫便不进去,沉沉重重地换了别样的亲昵法。
蝴蝶骨在亲昵下像半展翅的羽翼,软塌塌地飞在高骊冰蓝色的眼睛里,谢漆脊背的陈年旧疤像纵横斜逸的梅枝,只有撬开了肌理泛红了,才像开了满背的梅花。高骊滋养着它们,也汲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