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生第一次见到身上致命伤这么多的人。
宫中请了假,许开仁守着奄奄一息的人守到入夜,熬完晚上的药粥回来继续喂食,结果这一回方贝贝刚喝一口便呛了出来,眼睛还没睁开,嘴巴就碎叨叨:“他娘的,什么鬼东西这么苦,吃屎吗我……”
许开仁:“……”
方贝贝福大命大,身强命硬,睁开眼睛了。
他目光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许开仁,烫到似的闭上眼,又叨叨:“活见鬼,死也见鬼。”
许开仁无奈地先放下药粥:“绛贝大人,你还没死,我也不是鬼,昨晚都忘了吗?”
方贝贝睁开一只眼睛,无比震惊地用右眼瞪他,表情夸张且滑稽。
许开仁见他神色有点想笑,扭头咳了两声继续皱眉:“昨夜你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便侥幸救下你了。”
方贝贝费了好一会功夫才确定眼前不是假象,呆滞地张大嘴巴想爬起来:“你怎么救我?我料定我再有两刻钟就凉透了啊。”
他勉力抬手想去摸摸心口,手腕便被许开仁用二指按下了,抬眼看到许开仁眼中流露了些浓郁的异样复杂:“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绛贝大人,先吃药吧,别乱动了。”
方贝贝只好放下不解老实喝药粥,昏迷时嫌苦,清醒了便面不改色一口气把碗扒拉干净,吃完还是要下地。
许开仁眉头皱得要夹死他了,看得他直发毛:“许先生,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我只是想说,受伤了就卧床静养,别乱动弹。”
“没事的,我能感觉我现在好很多了。”方贝贝微抖着手抬起摸摸额头,“我只是要通报些信息,一句话的事,不碍事的。”
许开仁拗不过,便搀着他走到窗口,方贝贝信任他,便毫不客气地把一半重量压在他身上,到窗边时运起丹田内力吹了长长一声拟鹰的唳声,震得许开仁不觉耳膜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