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几鸟的事。
二者交私账,说不好是不是何卓安料定自己一败涂地了,穷途末路直接自掘坟墓,简称女权臣玩了这么多年玩累了,不想玩了。三者则看交账的人,因为是梅之牧,所以可以交给她,死在知音手上,大有刎颈之交的意思,大好头颅送知交。
谢漆猜想最主要的原因还得是第一条,结果何卓安的反应是愠怒的冷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她相提并论。你主子又是什么货色的傀儡,也配拿来和我比较。”
谢漆默默品了片刻。
她说他是高骊的那什么,转头就将自己和梅之牧的关系代入他们的。
原来如此。
那倒是明朗到好办了。
果然,只要是人便有软肋。
谢漆笑了笑:“梅姑娘确实风采卓绝,只可惜这样风华正茂的年纪却要困居天牢,来日或许还将与女官共上断头台,真是让人唏嘘啊。”
何卓安脸上的神情突然变了,透露着一种想要隐忍,但又着实克制不住的复杂,只用右手拨动左手腕上的佛珠来掩饰些许波动,冷笑:“咎由自取的蠢货,活该。”
谢漆扫过她眉宇间那一抹掩盖不去的阴郁,轻飘飘地说:“一想到当日梅姑娘用来写文章的手,现在正在被梁家的酷吏们用刑具剥皮抽骨,便叫人感到痛心。”
梅之牧的手。
何卓安的瞳孔微不可察地颤动。
她失手折断过梅之牧的左手小指,两次。第二次是四年前她走的那一夜,那是她第一次听到梅之牧的哭声,想来必然很疼。
这一个月的相聚以来,她无数次摸索过梅之牧的指骨,不知是不是第二次折断时没有及时接回去,总是无意识地弯曲抖动。
梁奇烽为首的梁家人是些什么手段,她在十几年执宦生涯里不是没有亲眼见过。印象最深的恶心腌臜事是某一年在梁家参与世家聚会,梁奇烽兴致顿起,向来参会的世家主们展示了他最得意的一件“藏品”,那是某一个人的手骨,光是从骨头上来看,那只手的指骨修长有力,是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