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宣儿,”一中年男人走了上来,“我能这样叫你么?”
宣病看着他——这男人应该是他爹,面色苍白,眼下乌黑,样貌应该是吃了丹药在保养,但细看还是能看得出老了的疲态。
那妇人……他娘也是这样,看起来有些藏不住的老态。
毕竟不是有仙根的人。
“自己的儿子想怎么叫怎么叫喽,”妇人笑了,摸了摸宣病的头发,“孩,我给你做了饭,走——我们去那边。”
宣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便只能跟着去,他想叫一声娘,可不知为何,怎么都叫不出口。
他记得以前在宫家,宫观棋对待宫母,就很亲切,宫家父母还会给宫观棋做一堆好吃的,会嗔怒的怪宫观棋怎么又瘦了。
那是他曾经很羡慕的。
现在……他好像也有了,不用羡慕宫观棋了。
他梦里的家就是这样,远归回家后,母亲会拂去他的汗水,问他累不累,而父亲在倒酒,布筷,为他接风洗尘。
“你不爱吃么?宣儿,怎么不说话呀?”那妇人又温柔的笑着问。
詹家主也给他的碗里夹了块肉,然后眼眶通红——难为他这一把年纪了,还像孩子一样,情绪外放。
他搭着宣病的肩,“宣儿,都怪我们当年没看好你,让乞丐把你偷了去,自从你那事出了后,我就将府里的护卫都加强了……以后,你不用怕了。”
宣病动了动唇,捏起筷子,却无端的觉得拘谨,“……嗯。”
以他现在的修为,其实并不怕什么了。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沉默的看着他的父母亲,静静的享受这片刻的温情。
这就是家吗?
可为何,还没有在华宥志和宫观棋的身边自在?
“对了,方才管家说你有喜欢的姑娘?带来了吗?”詹家主忽然又问他。
宣病苦笑了一下,“没,他还没答应和我在一起呢。”
“怎么会呢?”妇人不解起来,“我儿这么优秀,又声名斐然,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
宣病笑了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又不是什么人见人爱的宝物。”
“也是,喜欢这事,强求不来,”詹家主叹气,又给宣病倒了杯酒,“来,尝尝我酿的梅子酒!”
宣病接过酒杯,闻到了一股酒香,抬眸时见他爹已经先将酒一饮而尽了。
“闻起来不错,”宣病转了转金色的酒杯,笑了,“不过我不胜酒力,还是不喝了。”
他真醉了,会断片,所以没有熟人时从来就不喝。
“不喝酒好啊,”妇人笑了,“你爹是个酒鬼,弟弟也是个酒鬼,我可受够他们了……来,吃菜,娘亲手给你做的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