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浪并不太明白任逸绝的意思,不过仍是缓缓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处,但要是别人来请我同行,我不会答应。”
既要不同,这应当也算是不同。
“呃呃呃,这话说得真是贴心又惊人。”任逸绝故作捧心,“玉人问话,若非任某耳清目明,少不得要被蒙混过去。”
千雪浪一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反问道:“我有蒙混吗?”
“有心无心,都是蒙混。”任逸绝笑道,“我想问的不同,是与我同行,有让玉人开心吗?而不是玉人所答的不同,不过玉人既知道哄我,也算是一大进步。”
“哄你?”
“我与这些常人不同,难道还不是哄我。”大概是热酒下肚,让任逸绝起了些兴致,又也许是壮了壮他的胆气,故意问道,“玉人非要追根究底,那任某就要问了,如果现在是凤先生与我同来邀请玉人呢?”
千雪浪并无犹豫:“选你。”
这下任逸绝是真受宠若惊了:“为什么?”
千雪浪皱眉:“需要理由吗?”
“当然需要理由!感情有深有厚,玉人不选路人选我,是因为我们两人更熟。”任逸绝紧紧盯着千雪浪,酒气已慢慢浮上脸颊,“可凤先生与玉人相识多年,交情自然远胜于我。”
千雪浪“哦”了一声:“那么,就是我喜欢。”
‘我若选定,便生不同。’
任逸绝看着他全无波动的双眼,想起山上千雪浪当日所言,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忍不住摇摇头。
“玉人啊玉人,你生性真是恣意放肆!的确合该修这无情道,我活到眼下这个岁数,还没见过比你更适合的人了。”
说人放肆,自己才是真放肆。
千雪浪淡淡道:“你酒量这么浅么?这就醉了。”
任逸绝撒开酒杯,温顺地靠在桌上,抬起眼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千雪浪:“要是任某真的醉了,那玉人要怎么做呢?”
“将你拎回去。”千雪浪道。
任逸绝埋在自己双臂之间,肩膀不住地耸动,那笑声本低,后来越发大起来,几乎要呛住自己。
“这不是醉。”任逸绝好半晌终于抬起头来,双眸柔润,颊生红晕,他晃了晃还有水声的酒瓶,面露狡黠,“这叫借酒装疯。”
不管是借酒装疯,还是真的醉了,只要不叫千雪浪麻烦,对他来讲都无关紧要。
两人在酒楼之中消磨片刻,等任逸绝饮完那壶酒,面上皎然红霞竟这样缓缓褪去,他自己挑了几样小菜吃,都不怎么合胃口,就弃了筷子作罢。
酒钱倒不用多,任逸绝去付过账,就与千雪浪一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