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绝不禁纳闷:“玉人心中的任某,到底是何模样?”
千雪浪又思索片刻:“你伤势未愈,体内魔气虽遭灵池压制,但并未根除,担心影响他人,是吗?”
他修为虽高,但独来独往惯了,于人情常理上难免要疏忽些,好在心境甚是透彻,凡事一点就通。
任逸绝有意捉弄他,便压着话尾追问,促狭道:“是吗?原来玉人心中,任某是这样想的吗?”
千雪浪并不说话,径直入村去了,似乎也不需要谁给他什么答案。
遇到这样一个同行者,除了接受又能怎样,任逸绝实在不能怎样,只好跟着他一道进村。
两人就近推开门扉,入内观察,只见一具皮包骨的尸体躺在地上,日光照入窗户,照得清清楚楚,只见皮是皮,骨是骨,似是什么东西吸空血肉,剩下一张空皮软趴趴地裹着骨头,外头还套着层衣服。
若打个卷,只怕能牵成个包袱。
千雪浪沉默不语,上前碰了碰那尸体,皮囊触手尚软,可见才死不多时,犹如一张画皮,再是熨帖柔软不过。
桌上饭菜才吃了一半,筷子散落在地,想来此人是吃饭时突然遇害的。
两人退出屋舍,又连推了好几间农舍观察,皆是如此惨状,就连圈中鸡鸭猪狗也未能幸免。
“是凌百曜?”
千雪浪问道。
“恐怕昨夜前来,非他一人。”任逸绝褪去玩笑之色,神态凝重,“凌百曜虽是半魔之身,但他偏爱吸食人之七情六欲,流烟渚确实不少人遭过他的毒手,然而七情丢失者,大多形如痴呆,绝非这般惨状,想来还有一人与他同行。”
千雪浪对自己的判断有相当的自信:“昨日只有凌百曜一人。”
“我并不是怀疑玉人的本事。”任逸绝摇摇头道,“我是在想,此魔虽与凌百曜同行,但也许并未上山,而是盘踞在这附近,也正是此魔杀了这些村人。”
千雪浪问:“你心中可有猜测?”
任逸绝沉吟道:“倒确实有个猜测,这要说起流烟渚中的三魔了。”
“我在流烟渚中呆的时间虽然不长,也算攒下一些名声,但流烟渚甚大,不知藏着多少能人异士,这三魔在流烟渚中名声更盛于我,自然不是什么好的名声,不过人人敬畏,当面便称作三尊,背地里则叫做三魔。”
“他们分别是情魔凌百曜、血魔殷无尘、欲魔花含烟。我——”
还不待任逸绝再说,千雪浪忽然“咦”了一声:“花含烟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说过。”
任逸绝一怔:“不知玉人是从何处听说?”
千雪浪道:“未闻锋醉酒所言,他曾着过此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