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谦闻言有些惊讶,他把手中的笔轻轻一转,继续问:“那你现在是跟谁在一起生活呢?”
“我一个人住。”
蒋沐凡不紧不慢的回。
“一个人?”楚明谦提高了音量,“独居?”
蒋沐凡此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里,他把水壶砰地一声往桌上了一放,沉沉的肯定:“是的,独居。”
楚明谦又被震惊到了。
植物人,深度昏迷,刚复苏,路都走不明白,还疑似有严重的心理障碍,并且一直服用着抗抑郁药物。
这样的一号人,敢一个人住?
平时磕了碰了的都是轻的,这要真给你寻死觅活了那可就是大事了。
楚明谦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也不知道贺白是怎么想的,紧接着就问了蒋沐凡一句:“……那我能问你一句,你现在住哪儿吗?”
……
永宁市第三医院,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四十分钟。
贺白刚刚下了一台手术,是当天预约的最后一台,此时他一身的薄汗,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里,正四仰八叉的瘫在椅子里合着眼休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主任形象。
钟晓飞推门进来似乎是有事要汇报,但看见贺白的模样,以为是人睡着了,于是放轻了脚步又悄咪咪的打算再退出去。
可还没来得及再把门关上,椅子上的人便闭着眼睛开了口:“说,怎么了。”
钟晓飞被吓了一跳,甚至在原地哆嗦了一下。
他此时已经是永宁三院的一名正式员工了,普通住院医师,可在贺白面前还是难免抱着从前在贺白手底下当学生的畏惧感。
“那个……我就是跟您说,精神科杨主任刚查房回来了,他刚才联系您,可您在上手术电话打不通,所以就让我跟您说一声,他在办公室等您,您没事儿了直接过去就行。”
钟晓飞站在门口毕恭毕敬的说,说完就立定在了原地等待发话,比个小弟还小弟。
贺白听完,姿势没动眼皮也没抬一下的“嗯”了一声。
他冲门口抬了抬手,道:“我知道了,你下班吧,辛苦了。”
钟晓飞也不管贺白能不能瞅见的,连忙点了点头,回了声“不辛苦不辛苦”,接着就转身想走。
贺白不予理会,继续瘫在椅子里打算再眯十分钟。
然而预料之中的关门声却迟迟不传来,走廊上的空调风吹进来,打在贺白出了汗的脖子上,还有一些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