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沐凡何尝不知。
那天他闷坐在钢琴跟前,沉着头呆了很久很久。
杨鹤忠倒也有耐心,一言不发的就等着蒋沐凡的下一步打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就像是少年那均匀跳动的思绪,不知是凑巧还是如何,就在分针归到了12的正点之上,哒的一声,蒋沐凡终于一动。
他抬起了眼睛,对杨鹤忠定定道了一声:“老师,让我试试。”
……
蒋沐凡说不上来那究竟是什么滋味,仿若新生,可那新生却不再有光亮了。
他曾经以为,在那天与贺白最后分别的时候,自己可能会撑不下去多久,很可能只是凭借着袁征的那句“向前看”,认真的为自己打算个一阵子,接着就就此放弃了。
生生死死的,不过都是那样。
这个不能再与贺白厮守的世界,待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原本也就不是一个意志多么坚定的人。
但就是闷在杨鹤忠私人琴房的那几天,蒋沐凡不由得对自己的毅力有些惊讶。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一股劲头,就是和那双手较上了劲,就是莫名的不愿屈服。
就是感觉,假如自己在这个时候被打败了,那世界另一边的贺白该是多么的失望啊。
假如自己在这个时候就被打败了,那贺白这么苦心的把自己从那个地下室里夺出来,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假如自己这么早就被打败了,那贺白是何苦要忍着一身的伤,奔波一千公里去南港。
贺白又何苦要不分昼夜的,一定要把自己带回来。
最后又是何苦,要那么痛的,又同意和自己分开……
蒋沐凡想,假如自己是贺白,面对那样颓然的自己,指不定就真的把自己绑在身边了。
蒋萍如果不乐意看见自己,那就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双手拷在床头,管那个人乐意不乐意,管那个人最后是疯了还是死了的。
相爱至深的两个人,食言的那一方最不值得被原谅。
既然历经万难,海誓山盟了说要永远都不放开彼此的手,那最后说话不算话的那个,承受什么都是应该的。
毕竟被背叛的人,应该才是这个世上最最痛的了。
想到这里,蒋沐凡不禁觉得,不如就将这一切当作是一场惩罚,一场赎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