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书心口一窒,几乎泣不成声,她知谢婉凝为她做了很多,知她被冤枉时,谢婉凝为她四处奔走,求人,知她在静修庵时,谢婉凝屡屡给她送傍身的衣物,数次想来见她。
可她不能自私,将她拉入这场无妄之灾中。
当年责罚她的是太后,让她去静修庵便是想让她受苦,若是有人敢阻拦此事或让她免受苦楚,便是在与太后做对。
她已折进去,不想谢婉凝再受她之累,被太后责罚。
她伸手紧紧抱着她,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背,“所以,我如今知错了,才想求得婉凝的原谅,不知婉凝可愿原谅我过去的错处?”
谢婉凝又是狠狠地哭了出来,头埋在她肩膀上,“宋锦书,你便只会欺负我。”
知她放不下与她二十年的情谊。
知她一直在等她回来。
知她一定舍不得不原谅她。
宋锦书不由得破涕而笑,眼底的泪却更汹涌。
一旁的丫鬟婆子们见她们如此,更是着急不已,连忙低声劝道:
“两位夫人,可不能再哭了,这是在太后的宫宴上,若被发现了便是犯了大忌。”她是谢婉凝身边的婆子,更是一脸担心地看着谢婉凝,“更何况夫人您还怀着身孕,哪能这么哭。”
宋锦书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忙止住了哭声,将谢婉凝扶了起来,拿帕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泪。
“不哭了,你能原谅我,该高兴才是。”
谢婉凝拍开她的手,佯怒道:“也就你能高兴得出来。”
无意间瞥到宋锦书手上的冻伤,眼泪却再次落了下来,“这两年,你受苦了。”
宋锦书轻轻扯唇,“都过去了。”
她这手上的伤经过这半月的调养,已是好多了,只是毕竟需要时间去恢复,如今看着还是伤痕累累。
她顺势握住她的手,给她把了个脉,见她脉象平稳,才放心。
“你这一胎,倒是平稳,不过肚子看着有些过大,底子却虚空,需得多动动才行,否则生的时候要受罪。”
“你倒是医术高明。”谢婉凝睨她一眼,“不过月份大了以后总是嗜睡,身子懒,不想动,每日的补药便要喝大几碗。”
“补得稍过了些,你若信得过我,便让人把最近的药方给我,我给你调整调整,重新开个药方。”宋锦书摸着她的脉象,道:“看这一胎,孔武有力的,恐怕是个男孩儿。”
“男孩儿有什么好,生下来不会体谅母亲,便是个白眼狼。”谢婉凝忍不住气道,目光却被陆嫣然吸引,看一眼便喜欢上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这便是嫣儿?已长这般大了?还是生女儿好,到时候跟我们嫣儿做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