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自然不能错过这个难得与皇上见面的机会。
殷策冷淡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敛下眸底的不悦,眉心微拧,不动声色地避开她。
那夜他身中媚药,于静修庵内错幸了一名女子,可留给他的印象却极深。
也许是初尝荤腥,身下女子的身段极其柔软,性情却极为泼辣,往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抓痕,如傲慢清冷的狸奴一般,反倒激起他几分本能的兴趣。
使他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所以第二日之后,他便匆匆命人将她接回了宫。
只是那晚光线昏暗,又沉溺于那事之中,他并未看清那名女子的长相,只意外得一信物,能证明那名女子的身份。
只有眼前的昭美人,认出了信物。
入宫当晚,他便去了她殿中。
可眼前的女子,与那晚却大不相同。
扭捏又做作,甚至令他心中生起一丝厌烦。
他顿失了兴趣,再未踏入她宫中。
如今只是见着,便绝烦闷不已。
他行至一旁的席上坐下,视线扫过台下众人,便见人群中一道纤瘦的身影跪在一旁,脊背挺得笔直,却微垂着眸,看不清眉眼。
清冷的神色,仿佛摒弃周围一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如空中高高挂起的一轮明月。
她身旁站着一个才到她肩膀的小粉团子,脸上满是不悦和倔强的情绪。
殷策挑了挑眉,眼底浮出一丝兴味,淡淡问道:“何人跪在那里。”
“回陛下,是定远侯夫人宋氏,今日一来便大闹御花园,搅了太后的宴会,才被罚跪在此。”昭美人连忙道,俯身在旁为殷策斟酒了杯酒。
“哦?”殷策淡淡的目光朝她扫过去,修长的指尖捏着杯身,眼底浮出一丝深意,“你就是定远侯陆卿的发妻,当年被罚去静修庵闭门思过的宋氏之女?”
低沉凌厉的嗓音从宋锦书心头掠过,顿时掀起一阵涟漪,她不由得捏紧手中的帕子,身体却止不住的地颤抖。
头顶男人的声音,几乎与那晚重合,少了几分压抑的克制,却如同噩梦般萦绕在她脑海里。
“是……”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顺势低下头,“臣妇宋氏,见过陛下。”
“嗯,”殷策淡淡应了声,锐利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你是何时回的京?”
“回陛下,臣妇……”宋锦书咬了咬唇,她不能撒谎,只能如实道:“臣妇正月十七回的陆府。”
“哦?”殷策兴味地挑了挑眉梢,似只是无意说起,“倒是只比昭美人早了一日。”
宋锦书心中一怔,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昭美人闻言同样一怔,她下意识看了眼宋锦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心中更是狂跳不止,紧张之下失手竟失手打翻了桌上的果盘。
她顿时神色一慌,脸上几乎没了血色,连忙朝殷策跪下去,“陛下……陛下恕罪,臣妾只是不小心……”
“起来吧。”殷策眼尾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并未在她身上停留。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宋锦书身上,沉声道:“你也起来。”
“陛下?”
周围几人纷纷看向他,眼底满是不解。
太后更是不悦到了极点,“宋锦书大闹御花园,又空口无凭污蔑其妹,是哀家罚跪她的,如今还未到时辰,皇帝怎可让她起身?”
人是她罚跪的,皇帝却让她起身,岂不是在打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