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传递,清晰而真诚。
似是感受到主人并无恶意,七彩雾气中蕴含的造化生机与精纯能量对它们也确有莫大好处,两件宝物的挣扎渐渐平息。
彩雾如同甘霖,彻底融入爵身与莲台。
青铜酒爵光华内敛,古朴依旧,但爵身酒纹却似活水流转,灵韵深邃,内蕴醉仙酿气息精纯浩瀚,更胜从前!
九品青莲台青翠欲滴,莲瓣饱满舒展,莲心赤焰温顺跃动,护体清光凝练如青玉实质,散发万法不侵的稳固道韵!
一股比之前紧密十倍、心意相通般的联系,在陈清与两宝间建立!他甚至能感受到器灵传来的满足与依赖之意!
“成了!”陈清眼中精光一闪。
此番炼化,以《九转血焰煅真法》为基,借海量宝材、九幽冥火与三昧真火之力,不仅以血炼加深掌控,更对两宝进行了深层的“淬灵”与“补益”!
这非简单共鸣,而是近乎“血契”,将自身生命烙印与道法真意,铭刻于宝物核心!
纵使他道行未增,全力驱使之下,法宝威能也能暴涨五成!
感受着精气神的过度消耗,以及对两件宝物前所未有的掌控感,陈清暗忖:“虽不及温养之法潜力悠长,却胜在速成稳固!正合此背水一战!”
三昧真火符一转,杂念尽消,他的心思重落于天衍台之行。
“莲台固守,酒爵惑敌,薪尽火传搏命,气载灵识探查,气合天地感应与隐匿,三昧真火护持心神,以及针对周天星斗禁、九气替劫阵的安排和了解,便是我如今的底牌了,若把握得当,或有三成胜算。”
三成,已是极限。
“不过,得先调整一下心境。”
想到这,他推门而出,外面的气氛却格外凝重。
吕奉枯坐一角,抚着焦尾琴。
银鳞儿则低着头,一见他出来便要起身,又仓惶坐下,喉间似有千钧重物堵着。
“时限将至,我打算去城中转转。”陈清对二人道,“毕竟来了之后,还未好好瞧瞧这玉京。”
一听这话,吕奉又叹了口气。
银鳞儿则是惊惶起身:“陈、陈公子……”
他期期艾艾,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
“哼!”吕奉一声冷哼,“修行路上,生死尚且寻常!有话便讲,有求便言!吞吞吐吐,岂是丈夫所为?天衍台又如何?若连心意都不敢表明,不如趁早归去!”
银鳞儿浑身一颤,如遭当头棒喝!
“咚!”
他猛地前扑,额头重重砸在冰冷泥地上,闷响如雷!
“小子银鳞儿!”他抬起头,额上已红肿一片,隐隐渗出血丝,“恳请陈公子收我为徒!”
“咚!”
又是一记响头,泥屑飞溅!
“弟子不怕身死!只求追随师父左右,侍奉道途!纵是明日魂散天衍台,亦无怨无悔!”
“咚!”
第三记响头,沉闷如鼓!
三声叩首,一声比一声重!
陈清看着跪伏的少年,下意识便要推拒。
“将来如何,谁人可料?”吕奉沙哑的声音适时响起,“留下星火传承,亦为正途。此子身世清白,心性质朴,其母为龙种坐骑,其父是凡人,他因身负异血,修行多舛,你那丹方若成,或是他的机缘。”
他空洞的眼窝转向陈清,“况且,你之天赋惊才绝艳,本应大放异彩,名垂青史。若因那天衍台之事陨于中途,却也不该默默无闻,当留下痕迹!”
陈清闻言一怔,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陈虚”中兴祖师的设定。
仙帝飞升,天后掌权,天衍台死局在前……此刻若不留下传承,与后世故事难以自洽,或许会留下隐患,而且确实也是少有的契机之时。
念头急转间,他心中闪过一道道人影,最后却不得不承认,竟唯有眼前这身世坎坷、心思纯净的龙血少年银鳞儿,是唯一合适、也最熟悉的人选!
此刻收徒,与其说是施恩,不如说是托付。
陈清低下头,看着银鳞儿。
不畏艰难,不惧连累,真心可鉴!
“好!”他再无半分犹豫,颔首应允,“你既不怕被我拖入死地,那我陈虚,便收下你这弟子!”
中兴祖师,岂能无徒承道?
他俯身虚扶:“起来吧。”
银鳞儿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光彩:“弟子银鳞儿,叩谢师尊!”他强忍着激动,依言起身,身体仍在微微颤抖,却站得笔直。
吕奉脸上露出了笑容,道:“恭喜小友,得此佳徒。此子赤子之心,尤为难得,但能拜入小友门下,确是他无惧无畏,求道至诚换来的造化。”
陈清点点头,目光落于新徒,肃然道:“你既入我门墙,当知宗门源流。吾门本出星枢宗……”
当下,他将“陈虚”的背景与宗门由来简述。
“……仙朝罢黜百宗后,宗门便只剩下为师一人,你既入门,那宗门也算重立,然旧名招祸,当隐于暗处,便以‘隐星’为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