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我懂,枪都在这。”马修笑得比打了一窝老鼠还要轻松,“一共应该是26个人,可能有跑了的,可以安排人追捕。”
马修对比过系统的提示和他的观察结果,应该有几条杂鱼跑掉了,影响不大,让马库斯处理就好。
马库斯挥挥手,身边警员会意,去安排善后。
他现在感到十分心累,已经连法克都骂不出来了。
从警二十多年,他什么场面没见过?好吧,这场面他真没见过。
“死了十四个……爆头,补枪,你怎么想的?”马库斯低声咆哮,“你踏马不是兰博,你想在城市里展开一场屠杀吗?法克,你不是想,你已经这么做了!
“你一个人干了整支D排(SWAT)的活!法克,D排来了也杀不了这么多人!”
“他们都该死,不是吗?”这个问题,马修不会退让,针锋相对,“黑帮,D枭,军火,D品,这些渣滓都该下地狱!至于我,1VS26,我不爆头,不补枪,等着他们把我后背打成蜂窝吗?”
“为什么不呼叫支援?别拿老狗敷衍我,我踏马很明白是怎么回事!”
“好!我不敷衍你,那你也别跟我装蒜。”马修点头,“呼叫支援?分局里什么情况,你比我更清楚,支援到来之前,这些人就会大摇大摆撤出这里,然后散入一个个社区,分局能把他们揪出来吗?”
马库斯无言。
马修继续输出:“好,我们假设支援包围了他们,调来了D排,然后呢?然后这些狗崽子就会立刻放下武器,摇尾乞怜,请上一票讼棍,把陪审团换上12个黝黑的面孔,最后因为他们金子般的心,只需要去鹈鹕湾监狱度假几年,回来照样呼风唤雨,甚至可能当庭无罪释放?”
马库斯无力反驳,因为他在二十多年的警察生涯中,经历过不知多少次这样的场面,多少次他愤怒到抓狂,甚至因为在法院门口殴打无罪释放的嫌疑人挨了处分。
马修抱着胳膊,冷冷说道:“没错,我可以和你直说,老子冒着枪林弹雨也要自己上,就是为了亲手把这些渣滓送下地狱,让他们没有上法庭的机会!”
“唉……上了听证会,你可别胡说。”马库斯叹息一声,在马修身边坐下,给他发了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
青灰的烟气中,马库斯陷入回忆:“比我资格再老一些,那些现在已经退休或者入土的老家伙,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真正出过不少狠人。老派警察其实很多不那么在乎正义不正义,他们从警的初衷有些听起来十分可笑。
“比如我的教官,他的绰号是侠探杰克,但更早一些的时代,他的绰号叫做黑杰克,以凶狠手黑闻名洛杉矶。
“你知道他本行是干什么的?他踏马原来是个帮派混混!后来在街头把人活活打死,竟跑来当警察了!
“他和我说,他刚当上警察的时候,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原来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爽的工作,可以随便揍那些帮派混混而不用蹲大牢!”
“他破了无数大案,把无数不可一世的大亨、黑帮头子扔进大牢,声名鹊起,万人敬仰,但是你知道他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比起守护洛杉矶,他对路边的girls更感兴趣,他不在乎这座城市有多糟糕,他只想证明,他比那些所谓的大佬更强!”
“后来呢?”马修提起几分兴趣。
“后来……”马库斯喷出缭乱的烟气,“后来他在出警时被埋伏,乱枪打死。LAPD铲掉了三个街区的帮派,但他,终究不可能再从棺材里爬出来抽上一支雪茄了。”
马修:“不意外。你是想劝我不要锋芒太过吗?”
“No,”马库斯磕磕烟灰,眼神深邃,“我是想劝你,不要过于沉迷这份危险的职业!黑杰克曾经说过,警察和黑帮,就像表字和票客,当你享受高超的时候,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目的,站在了悬崖边上!”
“我不是黑杰克,我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马库斯没有否认:“对,你很清醒,但更危险!相比于他们的争强好胜,起码你心怀正义,只是对于这套正义,你有自己的标准,自己的坚持。
“你就像西部时代那些小镇的警长,按照自己的一套准绳,审判或是制裁。只不过,他们大多逐利,你追逐的却是正义。”
马库斯忽然激动地抓住马修的肩膀,沉声道:“但正是这份坚持,使你更加危险!他们只是站在悬崖边上,你已经在向着深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