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庭春突然发出一声轻呼,原本微眯的双眼,猛地睁开,紧紧盯着我。
我心头一跳,意识到可能坏事了,急忙用阳眼遮蔽鬼瞳,装作整理衣袖。
冷汗已浸透后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发颤:“可,可以了。”
侍者引我到书案前。
陆承铭的诊断书已经写好,倒扣在桌上。
但他的脸色却十分难看。
“方先生,请尽快写出你的诊断结论。”薜道仁立在我身后,沉声说道。
我应了一声。
笔在手中却重若千钧。
该写什么?
脉象正常?炁机平衡?还是那道神秘的光幕?
犹豫了片刻。
在薜道仁再三催促下,我在纸上写了两个大字:无恙。
墨迹未干,薜道仁已经收走了两诊断结论,呈给江庭春。
江庭春先看了陆了铭的,眉头微皱。
再看我的时,手指突然收紧,将纸张捏出褶皱,凝视了许久。
江河山和江怀风两人伸长脖子想看诊断结论的内容。
江庭春却一把火,直接给烧了。
纸灰飘落,如同黑色的雪花。
“薜老。”江庭春挺了挺身,“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这里就交给你了。”
薜道仁缓缓点头,安排侍者将江庭春抬出了阁楼。
江庭春一走,江河山和江怀风也呆不住了,跟薜道仁告辞后离开。
江家其他人更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你们也到外面去吧。”薜道仁连侍者也遣走了。
阁楼里只剩下我们三人。
风从窗缝挤进来,吹得头顶上的灯笼摇曳,地面上的人影也跟着扭曲变形。
“很遗憾,两位的诊断,都不对。”薜道仁缓缓说道,“此次千金榜,揭榜失败。”
陆承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额头又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那里还沾着茶壶摔碎时溅上的茶渍。
我盯着薜道仁的眼睛,双眸像是蒙了一层雾,藏着让人看不透的东西。
“不过……”他忽然笑了,“先前也说过,只要能揭榜,都可以获得一份江家提供的奖劢。”
他转身走向阁楼角落的一幅山水画,伸手在画中瀑布的位置按了几下。
墙壁无声的滑开,露出一条向下的木阶。
潮湿的霉味从黑暗中涌出来。
“两位请随我来。”
木阶很窄,仅容一人通过。
薜道仁走在最前,龙头杖敲在台阶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陆承铭跟在他身后,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我在最后,手始终按在腰间的针囊上。
下行了约莫二三十级木阶,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间方形的密室,墙上嵌着古朴的壁灯。
中央的石台上摆着四个物件,外面罩着水晶罩。
“这些都是江家精心细选出来的珍品。”薜道仁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两位可以各选一件带走。若没有称心如意的,也可以折现成钱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