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有些迷糊。
先前觉得好似在梦中,有时候冷有时候热,带着颠簸,自己宛若蚕蛹被包裹着周围都是极暗的黑。忽然又亮起来了,眼睛即使闭着也可以看到光亮。
在这样的光亮刺目下,她努力挣扎想要从梦中醒来,努力许久终是又跌入梦想。再睁眼时已经是烛光下三爷的模样,好看又温和。
他的眼眸真是太漂亮了,深邃黝黑。此刻透着的暖意消去平日冷冽,更是美好。
清语混混沌沌间下意识想要抽出手臂轻抚那双温暖的眼眸,以汲取更多的热度。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被子裹得像是蚕蛹般移动艰难,忍不住微笑,“你怎在我这儿。”声音有些哑,眼珠转动时带着酸涩和僵硬,
她慢慢意识到周围的气息是陌生的,不是自己房间的味道,而是清冽木香与墨香交融,环顾四周方才后知后觉,“不对,应该是我怎的在你这里。”
越崚非不答反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探手去摸她额头,好在没有发热。
如此寒的雪天最怕着凉生病,没病就一切好说。
清语觉得暖暖的大手覆在额头上,舒服得很。好不容易手臂挣脱了被子的束缚,忍不住想要抬手握住他的。臂膀伸出被子了方才惊觉外面衣裳没穿好,只着肚兜躺在他床上,忙哎呀一声缩回,“我、我……”
“你先前病了,一个女大夫来给你看诊擦身脱的。”越崚非语气很淡,眉目十分温和,动作轻缓给她塞好被子,“最近你好好休息,哪里都不要去,只在逸昶堂待着。我这几日可能比较忙,需得处理好一些事情,尽量快一些办好,那你也可以出院子走动了。”
清语有些转不过弯,“我刚才在春溪园吃点心,睡着了?也病了?”
居然还有女大夫来过。
越崚非没有接她话茬,微微垂眸敛下思绪,微笑,“你最近休息不够,加上在那个院子些微着凉头昏沉沉的自然容易入睡。听话,最近都在院子里,哪里要不要去。”
既是三爷叮嘱的,且是一再叮嘱,清语自然答应下来,却还是不解。
马上就到除夕了三爷怎还那么忙。
先前还说今日可能是年前最后一次进宫去,既然宫里的贵人们没事寻他,旁人哪还能请得动他。
不过,她当时去内宅时天还亮着,这个时候都黑了,想必中间确实病倒,不然怎会忽然的过去那么久都毫无所觉。
清语渐渐接受了三爷的说法。
越崚非看她现在是真的清醒了,问她饿不饿,出屋和陆源、几位妈妈叮嘱一番,让两位妈妈取来清语的衣服给她换好,直接命人把晚膳端进了卧房的外间。
两人简单用膳。
这一晚,清语留在了三爷宽大的床上入睡。
越崚非很自然地去她先前守夜那张榻上歇下。以他的身高来说,这个榻实在太过短小,手脚都舒展不开,蜷缩起来方能勉强躺下。可一想到她在这里睡过不少夜晚,他竟也觉得十分舒适,很快入眠。
翌日一大早,越崚非策马去了鲁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