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松手放过了她的伞,却没放过她。
“你怎么不跟了?”
宋卿伊闭口不言,走到路边四处张望,等一辆能救她水深火热之中的出租车。
凌曜追问:“是我走太快了,没跟上?”
宋卿伊:……
她不愿回忆自己的心路历程,恼羞成怒,拿伞柄敲他。
“我要回家了!”
“喂别打!”凌曜一边竖起手臂格挡一边往旁边蹦,蹦到伞够不着的地方就停了,“别打了,这是在大街上!”
闻言,宋卿伊停住了动作,心虚地看着街道两旁是否有目击证人。
左来右往空无一人,体面得以保存。
宋卿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准备抽回伞的时候,又抽不回来。
凌曜握着伞柄的弯钩处,不让她收。
两个人谁也不愿松手。
仿佛这不是一把伞,是一只被两人辛苦抚养多年的小宠物。
现在闹掰的两人正在对宠物伞争夺抚养权。
宋卿伊被自己的异想天开所震惊,一张小脸开始发烫。
她用力一抻:“这是我的伞!”
凌曜勾着伞柄,手臂一沉,往后一摆,宋卿伊被带着往前踉跄了两步。
他微微躬身,卫衣帽子依旧没有摘下来。
两个人就差鼻尖对着鼻尖了。
“为什么不跟了?”他沉声问道。
凌曜的头发被帽子压到了眉眼之间,显得鼻梁越发直挺。
他本身眉眼间距离得近,眼窝不浅,看人的时候就想一汪泉水,总有些情意在里面荡漾。
宋卿伊看得一哆嗦,急急忙忙挪开了眼神。
她赶紧把手上的鸭舌帽扣回凌曜头上,挡住他的脸。
凌曜还是不松手。
她心里嘀咕:帽子还了,他怎么还不把脖子收回去啊。
别是像上世纪的布谷鸟吊钟,伸出头整点报时之后卡着了?
宋卿伊想了想,伸出一根食指,抵上了他的下巴。
凌曜定住了。
下巴的骨骼感十分明显,戳下去时只有轻微地凹陷。
她用带着凉意的指尖徐徐一戳。
“因为我真的要回去了。”
这会儿的凌曜特别听话,都没怎么使劲,他就被轻轻推开了。
他把伞递还给她。
宋卿伊突然软了下来。
“……谢谢你。”
谢谢你的突然出现。
也谢谢你没有去赴约。
宋卿伊完这句,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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