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何曾这样强硬地关心过他的身体?
郑明礼重重地点了点头:“哎,知道了妈,我这就去睡。”
说完,他放下碗筷,带着一身疲惫却又奇异地踏实的心情,回了自己屋。
谢冬梅这才松了口气,三两下解决了自己的早饭。
郑爱国早已在院子里等着,见她出来,拍了拍自行车后座:“冬梅,上来吧,抓稳了!”
“嗯。”谢冬梅利落地跨上后座,双手轻轻扶着郑爱国的腰。
凤凰牌自行车吱呀呀地驶出巷子,八十年代的街道,还没有后世那么喧嚣,偶尔能听到几声清脆的自行车铃铛声,和早起人们的谈话声。
到了糕饼厂大门口,一股甜腻的香气就扑面而来。
厂子不算大,红砖墙有些斑驳,但厂门口人来人往,透着一股国营厂特有的热闹劲儿。
郑爱国刚推着车进了厂区,就有不少穿着蓝色工服的工人热情地打招呼:
“郑主任早啊!”
“哟,郑主任,今儿个怎么把嫂子也带来了?”
“是啊是啊,谢大夫可是稀客!”
郑爱国憨厚地笑着,一一回应:“早!早!冬梅今儿个得闲,过来看看。”
谢冬梅刚从自行车上下来,还没站稳,就被一群眼尖的女工给围住了。
“哎呀,谢大夫,可算见着您了!我这偏头痛的老毛病,您给瞧瞧呗?”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工挤上前来,满脸期盼。
“谢馆长,我儿媳妇怀上了,最近老是吐,吃不下东西,您有没有什么好法子?”另一个年轻些的也赶紧问道。
“谢大夫,我这腰啊,一到阴雨天就疼得不行……”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问诊声此起彼伏,把谢冬梅围了个水泄不通。
郑爱国在一旁看得直乐,又有些无奈,自家婆妈这医术,到哪儿都是焦点。
谢冬梅虽然性子急,但对病人向来有耐心,她挑了几个问得急的,简单嘱咐了几句。
直到“叮铃铃——”上班的预备铃声尖锐地响起,工人们才意犹未尽地三三两两散开,各自回岗位去了。
“哎,总算清静了。”郑爱国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汗,笑着对谢冬梅说:“你瞧瞧你,比我这主任还受欢迎!”
谢冬梅白了他一眼:“少贫嘴,赶紧带我去出事的地方看看。”
郑爱国点点头,领着谢冬梅穿过堆满面粉和白糖的备料区,走进弥漫着浓郁烘烤香味的工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