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院子里静悄悄的。
昏黄的灯泡下,平日里这个点儿总能听到郑湘仪叽叽喳喳的声音,或是谢向阳在灯下看医书的影子,今天却格外冷清。
郑明成左右瞅瞅,忍不住问:“妈,小妹和向阳那小子呢?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回来?”
谢冬梅刚在堂屋的八仙桌旁坐下,闻言,端起桌上凉了的茶水呷了一口:“被我赶出去了。”
“什么?!”郑明成和郑明礼同时惊呼出声,满脸的不可思议。
谢向阳也就罢了,郑湘仪可是妈从小疼到大的亲闺女啊!
谢冬梅放下茶杯,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从今往后,郑家没有这两个人。你们也给我记清楚了,不许再跟他们有任何来往!谁要是敢阳奉阴违,”她凌厉的目光扫过两个儿子,“就跟他们一个下场!滚出去!”
说完,她径直起身走进自己房间。
半晌,郑明成才转问郑爱国:“爸,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妈怎么突然赶走小妹和向阳?他们犯啥事了?”
郑爱国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疲惫和后怕,他招招手,示意两个儿子坐近点。
他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从谢向阳往药炉里下药,到郑湘仪并非亲生……
一件件一桩桩,听得郑明成和郑明礼瞠目结舌。
“什么?!谢向阳敢给妈下毒?!”郑明礼最先反应过来,他噌地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来,平日里温吞老实的他,此刻眼睛都红了。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冲进了院子,直奔墙角那个药渣撒了一地的药炉。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混着泥土的药渣,凑到鼻子底下使劲闻了闻,又用手指捻了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继而转为煞白,最后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何首乌、当归、黄芪……没错,是给妈补气血的方子,但是剂量不对!”他声音都在发抖,“谢向阳!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么对妈!”
郑明礼气得浑身发抖,一拳砸在地上,额头上青筋暴起,转身就要往外冲:“我去找那个畜生算账!”
郑明成原本还有些将信将疑,毕竟谢向阳平时看着温文尔雅,对妈也孝顺。
可郑明礼老实巴交的,如果不是事情千真万确,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郑明成虽然混不吝,但孝顺老娘是刻在骨子里的。
“妈的!那小王八蛋!老子平时就看他不顺眼!还敢害我妈!”郑明成怒吼一声,热血直冲脑门,他环顾四周,一眼瞥见墙角码着的几块砖头,抄起一块掂在手里,咬牙切齿地往外跑:“三哥,等等我!老子今天非得开了那兔崽子的瓢!”
“你们两个兔崽子给我站住!”郑爱国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左右开弓,死死拽住了两个儿子的胳膊,“你们疯了?!我们有证据吗?就凭这药渣子?人家可以说我们是栽赃陷害!你们这样赤手空拳地冲过去,万一他倒打一耙,说是你们蓄意伤人,吃亏的是你们自己!”
郑爱国急得满头大汗:“听爸一句劝,这事儿不能冲动啊!我们再计划计划……”
“爸!那小子都要害死妈了!这口气我咽不下!”郑明成红着眼睛,手里的砖头捏得咯咯作响,“我管他什么证据不证据,先揍他个半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