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卓要抱姜眠去洗澡,但姜眠不肯。
“我自己洗。”她睨他一眼。
洗完澡出来,几个易拉罐和红酒瓶已消失不见。
姜眠便开始勘察污迹和受损情况。
“有什么可看的?该扔的扔,该换的换。”韩卓一边用毛巾擦头,一边闲闲的说。
听闻到声音,她的视线遂移到他脸上。
上药过程中,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嘶”,他不禁皱眉。
“这会儿知道疼了?”
“知道。”他点头,笑意从眼底绽放。没头没尾,忽然说:“老婆,你是规则破坏者。”
“?”
“实不相瞒,我家许多亲戚都在外面养小老婆···”顿了一下,他补充道:“我爸倒没有,虽然他是个暴君来着,但他就我妈一个女人···真的,要不然我妈也不会要老公不要儿子了。”
“家风如此···没办法,我从小耳濡目染惯了的。”他叹息一声:“别说他们,我几个发小,也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好笑的是,这些煞笔个个爱在人前吹他们老婆大度。”
韩卓冷笑两声,不屑道:“都不爱你,当然大度!”
涂药的手似乎被定在半空中。
“因此我才说你是规则破坏者,我本以为人生就‘相亲-联姻’一条路可走,直到你出现了···”
药膏继续抹在皮肤上,冰冰凉凉,温柔体贴。
“这些想法自古有之,不足为奇。”韩卓竖起一根手指,否定道:“但我就觉得本质上并非如此。古人叁妻四妾和平相处或者什么七个老婆其乐融融,那不很明显就是利益共同体嘛!即使偶尔斗起来了,也是为利益分配不均而斗,不会有一个人的目的是为那男人本身。”
“一旦深思下去,就觉得实在太可悲了···”他声音渐低,颇很有寂寞的意味:“活一辈子,无法爱人,也没人真心爱你。”
说完,韩卓直勾勾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像是在期待什么。
未料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最可悲的莫过于被全世界抛弃!”
“呵···你这女人···!”韩卓气结,稍稍偏头,却被姜眠直接扳正。
“说话就说话,别乱动!”她斥责。
“·····”
见证翻脸比翻书还快,就在此时。
“老婆,不是被抛弃。是我,主动放弃,自愿放弃,跟你没半毛钱关系”他抱了她的腰,一字一顿的说。
“放手!”姜眠打他一下,试图挣脱。
“不放。”他胆子更大,理直气壮。
僵持片刻,她只好由他。于是更得寸进尺,张口就来——
“老婆,反正现在我都不姓韩了,干脆明儿个就入赘到你家···”
“呸”···!
一大团药膏直接被糊进嘴里,苦得他面容扭曲。
“有毒···!”
“毒死你不可惜。”她冷冷说道,胸口起伏不定。
他拧眉看她两眼,突然笑:“说真的,准备几时带我去拜望咱爸咱妈?”
面对他的灼灼目光,姜眠垂眸,扔掉棉棒。
“几时?”韩卓追问,链住那双眼睛不放。
“···有空再说。”她不耐烦道。
准备休息,她仍回次卧,他也并未阻拦。
刚要开门——
“姜眠。”他叫住她,不仅称呼,语气上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
“付出才能有收获,这个道理···我明白的···我可以等。”
他轻笑一声,已不知是在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只是我担心···”
她等了半晌,但他没再说下去,目光也早已偏移到别处。
姜眠心脏砰砰直跳,不禁启唇,试图将男人拉回现实。
“担心什么?”她问,声音很轻,同他一样。
韩卓抬眸望向她。
“人生短促···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
叶舒哼着小调,和沉易洲揽肩搭背的回到家中。
开心是有理由的——周六晚上的聚餐,她被韩卓跟姜眠熟又不熟的样子逗笑了。
不过她没那么低情商,当着那对夫妻的面就喜形于色。她一直憋笑,直到互相告别,上了库里南副驾,并且亲眼见到兰博基尼扬长而去,她才笑出声来,以至泪眼汪汪,喘不过气。
“饿了没?我做宵夜给你吃。”沉易洲的声音透着无奈,他给她夹菜,但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食物上面。
全程如此,气得他一直很想捏那粉颊。
叶舒摇头,笑太多,她的肚子现在还疼呢!
家门打开,她由着那揽肩的手臂,转了个圈,像是在跳华尔兹。
“·····”
“怪不得认识没多久我就喜欢他们!”叶舒搂了他的腰,与那双幽深的瞳眸沉沉相对。“是因为你,易洲。以你为圆心辐射的人际关系,我都天生有一种好感···天哪!”她顿悟,眼底迸发出宝石般的璀璨光芒:“我比我想象中更爱你···”
沉易洲再也无法做到只听她说,而不去吻她。
要不是叶舒不允许,缠绵至极的吻,会随时随地在他们之间上演。
一吻结束,叶舒照例依偎在他怀里喘气。
“谢谢你···把那两位珍贵的朋友···从你的世界,带到我的世界里来。”
“舒舒,是你的人格魅力,俘获了我们这群凡夫俗子···”
“讨厌!”她轻轻打他一下:“我们平等,我不准你说这种话···”
“好···”他沉沉一笑,胸腔震动:“我知道,不能拉低你的档次。”
“是的。”她也笑,感受那震动回荡在耳旁。
片刻之后,沉易洲稍稍一蹲,将她拦腰抱起,放在鞋柜上面。
几乎每天的高跟鞋,都是他这样为她脱下来的。
“上楼,我弹琴给你听!”她兴致勃勃,誓要将浪漫进行到底。
都由着她,因为他眼底的笑意未曾有一刻散去。
就连上楼,两人的手也像粘连在一起了似的。
一身顶奢最新款春装裙,珍珠耳饰配套珍珠颈链,不愿摘下的心形吊坠,钻石发卡,花朵星月手链迭戴,情侣腕表···这一切衬托女人那灵动的五官,活泼的表情,更显得她青春洋溢到了极致。
《mia
sebastian’s
theme》的钢琴曲已经结束,这便是她哼了一整晚的小调。
沉易洲岿然不动,仿佛已出神良久。
“sweetie···怎么了?”笑意的消失,令叶舒莫名心慌。
“没怎么。”他垂眸,收回所有对她的目光。
“不,你明明···”
叶舒一下子蹦起来,闪现进那落寞之人的怀中。
“易洲···”声音又娇又软,她垫脚亲吻他的脸颊,然后静等一个解释。
对视几秒,他收紧搂抱的双臂,目光掠过床柜上那被鸟笼囚禁的镇纸,用痛苦而低哑的嗓音说——
“似乎把你···困在这里了。”
听闻此言,叶舒一颗心脏骤缩成针尖大小。
“你怎会···这样想?”她震惊不已,喃喃说道。
在墨一般的深瞳的震颤中,她看出他激烈的矛盾与挣扎,这实在让她心痛到无以复加。
深吸一口气,她以无比坚定而确信的语气对他说道——
“我从未感到如此自由,因为爱你就等于爱全世界。”
一句话消抹掉所有痛苦,使心脏软得像块海绵,吸饱生命之水的海绵。这是叶舒的神力,只对他一人奏效。
“舒舒···”
脑子里一切都抽空了,除了原始的欲望,想跟她做爱,想死在她身上。
叶舒被放倒在钢琴上的时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昨晚···还不够?!”
不止昨晚,加上今天早晨,他们用掉了两盒安全套。
“嗯”,他含含糊糊的回答,一边吻她耳朵,一边去搜寻藏在衣服里的拉链。
“等下···等下!”叶舒推他,不小心踩到琴键上,发出一阵对他来说算是催情兼助阵的音响。
非常满意她的配合,让另一只手可以直接在她崩着丝袜和内裤的谷口间摩挲。
叶舒“哼”了一声,赶紧夹腿。
“宝贝···放轻松···”
说这话时他清醒了一分,因为想起她的紧致,像这样一夹是对他意志力最大的折磨与考验。
捕捉到这份清醒,叶舒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臂,并试图借助他身体的力量坐起来。
“等下。”她说。
因为怕她半躺半坐嗑到后脑勺,沉易洲果然停止了动作。
叶舒完全坐起来,目光从他焦渴的眼神移到他勃发的下身。
“我、我去换件衣服。”说话之间,她飞快摘首饰,一面又想从钢琴上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