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于钦走过去,接过这人手?里的衣服,便将门关上,自顾自的换起来——解了扣子,脱下染血的衬衫,黑色的文胸带子在白皙的后?背上格外显眼。
唐臻被抵着门板,目光瞥向那人窄瘦的肩膀,没有脸红,没有害羞,眼里只有对她满满的关心,直到看?见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被停滞的呼吸终于又恢复正常。
池于钦脱衣服很快,穿衣服却很慢,但这次她没有‘恶趣味’,单纯只是想要?告诉唐臻,自己没事。
等差不多这人都看?清了,池于钦才又拿起干净的衣服,重新穿上。
转过身,看?着那人慌张的神色,淡声道——
“做了个手?术,血喷溅到身上了。”
办公室里的窗帘拉着,深蓝色的窗帘布透着幽暗的光,拢着两人。
午后?难得的光影,风掠过树枝,视线变得朦胧,眼神也变得柔和。
池于钦洗了手?,又挤了些消毒液在掌心涂抹开?来。
唐臻记得这双手?,也惦记这双手?...其实这双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光滑,相反因着常年?做手?术,拿手?术刀,让她的掌根有些蜕皮,虎口处也有薄茧。
大概就是那种微微的痛痒,才让自己如此上瘾吧。
她想。
沉默在被池于钦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的一刻终止。
池于钦走到唐臻面前——
“吃午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唐臻无所适从,只遵从心底的本能发?出应答——
“要?。”
两人没到远的地?方去,就近在医院旁边的一家小馆子里坐下。
她们吃过那么多次饭,唯独这次让唐臻难安。
深吸了口气,终于开?了口——
“池主任,我为那天?对您的不礼貌,跟您道歉。”
池于钦正拎着壶倒水,听到这一句,先是楞了下,然?后?才问?——
“是四件套吗?”
“嗯,我误会您了,今天?看?见您衣柜里的四件套都是一样的,不是故意试探...”
池于钦是真心觉得这姑娘善良,怎么就跟自己先道歉了呢?明明这事不对的是自己,她却先把话说?了出来,这会儿倒让自己更加惭愧。
她把手?里的水杯给唐臻推过去,眉目低了低——
“这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但是唐臻我叫你出来..不是说?这个,我是想说?那晚——”
话刚说?到这儿,池于钦的电话又响了,是医院打?过来的。
“池主任您先去忙吧。”
唐臻虽然?也很想跟池于钦多待一会儿,但毕竟工作重要?。
“好。”
池于钦只得走了,但她走过两步,却又折返回来,低垂的眼眸认真的望着唐臻。
这人的眼神,一瞬不瞬,漆黑的瞳仁,仿若一口不见底的深谭,像是要?将人给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