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野那边传来动静,季知言忙拉起被子盖上脸,假装睡着。
只听床边传来脚步声,席野没开灯,拉着凳子坐到了他床前。季知言心提到嗓子眼。
“哭吧,我陪着你。屋里黑,我都看不见。”席野说着,又伸手将盖着季知言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将他完全罩住。
季知言听了这话,本来就收不住的情绪彻底垮了,蒙在被子里哭了个昏天黑地,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只见席野埋在他的床边,他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席野的手。季知言一慌,想要抽手,结果却惊醒了席野,季知言愣在床上不敢动。
“唔……”席野蹙着眉睁开眼,抬起头来,动了动脖子,“醒了?”
“嗯……那个……我——”季知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噗嗤!”只见席野看了季知言两秒,低头笑了起来,牵动了伤口。嘶地轻吸一口气,想要伸手摸上疼痛的地方,才发现一只手还被季知言抓着。
季知言不好意思,赶紧趁机松开手。不知是不是一晚上手都在用力,季知言觉得手上酸得很,不自在地捏了捏:“你笑什么?”
席野笑着摇了摇头:“你自己去照照镜子吧。”
季知言不明所以,却听话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镜子面前,大吸一口气,被镜子里那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吓了一跳,惊呼出声:“我的天呐!”
【这……】季时予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他的脸还从未如此“奇特”过。
季知言赶紧拧开水龙头,捧着冷水往脸上扑,妄图改变现状,但毫无作用。
“这我怎么见人?我的天!这谁都知道我昨天晚上哭了,还是大哭!”此时身为一个成年人的羞耻心大爆发,盖过了任何情绪。
“待会儿可以买个帽子。”席野跟着过来,靠在卫生间门框上,笑着说道。
季知言看了他一眼,忙转过头来。他现在都不好意思看人了,他觉得他这双眼睛此时实在是太突出,任何向他看过来的人,都很难不注意到他的眼睛,然后联想到他昨晚是个怎样的伤心人。
“去床上躺着吧。你这样也不方便,我帮你吧。”席野见季知言打湿毛巾准备冷敷,提议道。
“好,用两条,好换着弄。”季知言此时只想快速消肿,也没谢绝对方的好意。
“扣扣——”
季知言正躺在病床上,眼睛上搭着毛巾。只听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然后是开门的动静。
“怎么回事?!”季知言还没来得及掀开眼睛上的毛巾,就听见一道急促的问询声和脚步声,声音很耳熟。
季知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猛地从床上坐起。湿毛巾就势掉在腿上,凉水很快渗透他的裤子,冰得他一激灵——是“他”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