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银在河上漂了一天一夜,不知睡去了多少次又醒来了多少次。期间,连一只鸟都没有看见,更不用说是山神了。
在河上漂流的这段时间里,时银渴了便只能用手掌捧一汪水喝。
船只距离河岸很远,更不用说此刻的水流,稍有不慎便会连人带船一起翻倒。时银根本没有办法划到岸边。
人类的身体很脆弱,一天未进食,时银快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山神,你若真的存在的话就出来。做缩头乌龟有什么意思?”
时银百无聊赖地将头伸出船只,盯着深不见底的绿色河流。
在水面中,时银看到了他的模样——是他原本的样子,只是不同的是,身上穿着喜服。
时银平日里很少穿红衣,过于张扬。可是,他其实很适合这样艳丽的颜色。
素雅的脸庞本就精致好看,如今化上了淡淡的妆容,更是显得肤白胜雪,阳光下一丝毛孔都看不见。左耳上的宝石耳钉与这大红色喜服完美融为一体。
此刻,他垂眸望水的模样,像极了一尊冷玉雕刻而成的塑像,美的不似真人。
想到他现在只能与水为伴,时银气急败坏地在水面上猛拍一下,却不曾想到入手的不是水的触感,而是一个又凉又滑又硬的东西。
“啊——”时银叫着收回了手,眼睛不可避免看到了水下一闪而过的巨大生物。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时银还是看到了它通体光亮黝黑的长身,想来他刚刚摸到的应该就是它的鳞片了。
被这未知的生物吓到了,时银蜷缩在船上的一角,红衣衬得脸色煞白无比。
身为神鸟,他本就不识水性,若是刚刚被拖下去......就算先不说被拖下去,只是看见,就足够时银好好消化了。
时银虽是神明,却并不是胆大的类型,又或者说,他其实是出了名的胆小。平生最怕的就是不带毛、长相可怖的生物。
脚多的他怕,没脚的他更怕。
刻骨的恐惧让时银稍稍清醒了过来,只见他怀中抱着匕首,眼神死死地盯着水面,大有和那怪物同归于尽的架势。
不过说来奇怪,不知何时,原本清澈的水面开始泛起了雾气,将来时的路吞没其中。
时银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终于,眼前的场景变了,不再是单一枯燥的河流和树木。洞穴的雏形逐渐在眼前显现。
可是,时银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
远远地,他便看见了洞穴口的那一堆白色。起先,他以为只是石头或者木块,可是等船划近了,时银才知道,那是成堆的骨头。
人骨。看到那手脚和头颅的形状,时银很快就判断出来了。
这些人就是在他之前来的那些人吗?
结合之前时银听见的古怪祷告,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场祭祀活动,而他所谓的被献给山神,则是成为了这场祭祀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