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掌门观内忽然响起轻微的咳嗽声。
却是古白终于开口了。
“刘三公子,你的这番心意诚意,着实令人动容。然而你与名儿只在月前见过一面,何以认定……就非他不可呢?据我所知,刘家人虽能礼贤下士,却也不至于对个荒人出身的散修如此看重。”
“你和张家小友,肯为家族的错误诚恳赔罪,已是极其难得的品性,但结交名儿的诚意,却又远超品性的范畴了。”
顿了顿,古白又说:“何况,你今日结交名儿,便如此大费周折,日后还要怎么结交其他人?别人若觉得你厚此薄彼,由此心生嫉恨,甚至迁怒到名儿,又当如何?”
这番话,既是提问,也隐隐有些考校意味。
刘三郎认真思考了一番后,正经答道:“回真人,在下与乌兄虽只见过一面,但那一面已足够看出乌兄仙缘之厚!”
“真人或有所不知,如今刘家主母蓉氏,并非在下生母,家母乃是清州黎家后裔,祖上曾出过多位解箓天师。虽因家母早早仙去,在下未能尽得真传,却也习得了相人之术。而见到乌兄的那一刻,在下就隐约意识到,他绝非寻常人物。事后反思复盘,更是越想越惊。”
“当日那口染香法剑,得赐于三清仙门,本身寄托了极重的仙缘和气运。蓉夫人为了让刘家人独揽仙缘,辛苦经营许久,直至时运皆在握,法剑已势在必得……然而乌兄竟真的只是恰逢其会,便轻而易举将那法剑从在下手中夺走。”
“或有庸人,会恼怒不甘,甚至意图铤而走险。但在下却自幼就懂得一个道理:遇到不可与之争的人,与其强争,不如相随。刘家崛起于吴郡,乃至落凰山崛起于邛州,不都是因为在合适的时机跟对了合适的人吗?”
“而结论上,在下的判断也没有错,盲目强争的人,现在已经惨遭报应,就连蓉夫人也不能例外!反而在下却已和前途无量的乌兄成了朋友!”
乌名提醒道:“目前还只是朋友预备役。”
刘三郎歉然道:“是在下心急了,之后在下会尽快委托梧庭的人开工铺设翎光径……”
之后,那赤霞云符又转向古白,回应老人的第二个问题。
“至于结交厚此薄彼之事……掌门真人实无需担忧,乌兄如今默默无闻,只是因为他修行时间不长,尚没有机会在万众瞩目之下展露才华。而一旦世人见识过他的厉害,就只会感慨在下的识人之明,以及投资之利!”
这番话,既夸赞了乌名,又充分展示了自信,话术之精巧让古白也不由点头。
“既然如此,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前后两次提及‘投资’,恐怕对名儿不但是有结交之心,也确有现实所求……”
赤霞云符微微弯曲,似是坦然点头。
刘三郎说道:“掌门真人果然明察秋毫,在下虽是诚心结交,尽量避免功利,但也的确有一事相求于乌兄……在下希望能与他组队,共探默离仙府!”
此言一出,古白不由就是一声咳嗽,朱樱更是面色一变,身上陡然散出刺骨的寒意。
仙府,果然又是仙府!?而且还是那个历经数百年都未能有人踏穿的默离仙府!?你们刘家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至于乌名……
“好,一言为定!”
在听到仙府的那一刻,乌名就已经毫不犹豫了!
朱樱大惊:“乌名你疯了!?”
乌名说道:“刘兄,师姐说还要加钱。”
朱樱大大惊:“我没说!”
刘三郎了然:“妙妙,写一张欠条!”
张妙如痴如醉:“……你们两人果然好有默契!我就知道你们是真的!”
乌名说道:“……刘公子,我看仙府一事,关乎重大,尚需从长计议,我最近身体也不太好,还是先放一放吧。”
“乌兄千万不要误会!”刘三郎也无奈,“妙妙,真的求你了,先把鼻血擦干净,都要滴到欠条上了……”
而就在场面渐乱之时,古白终于开口。
“为何是默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