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岩用手按住眼睛。
医生的话音极低,似哭似笑:我不知道,这是老天安排的什么黑色情节我也不知道,在经历过这样的黑色情节之后,自己该怎样继续走下去。
池小映也轻轻地低下头去。
半晌,舞蹈演员用极低的,几乎没有人可以听得见的气音说道:
我知道你心疼慧思可是我心疼你。
24.2
李芳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听到池小映的这一句话。
她只是以手掩面,发出一声低低的苦笑。
这算什么呢?麻醉医生想。
她李芳岩到底算什么呢?
她是被慧思感染,才投身了行医救人的行业。
所以,慧思的离开,也让她在一瞬间失去了生活与工作的主心骨。
在外人看来,李芳岩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她依然是那名寡言少语,镇静干练的麻醉医生,技术精熟,前途光明;
只有李芳岩自己知道,自己其实对自己人生的意义感到一片茫然。
麻醉医生苦笑着,手指收紧,举起酒杯,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
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她喃喃地说,有一颗我从小仰望的星星,悄悄殒落表面上我还是完整那个我,可是身体里有个什么已经被刺破。1
芳岩这样低低地念出歌词,似唱似诉,池小映无意识地用手轻轻地揪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
而麻醉医生只是低声地呵呵一笑。
我做的事情,她笑,我真不知道,它还有什么意义噢,对了,世豪。还有世豪。
麻醉医生似乎已经彻底醉了。她又一次地为自己斟满一杯烈酒。
世豪真的是个好人,芳岩喃喃地,颠三倒四地说,他对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其实,我也真的努力过的。
池小映不知道世豪是谁。
她只是揪紧胸口的衣服,静静地听着芳岩发出一声苦笑。
我那么那么努力了啊,医生以手扶额,低低地笑出声音来,我那么努力地,去投入一份正常的工作,经营一份正常的感情,想要过上一种所谓正常人的生活;可还是不行。似乎做了医生,就连一份最普通的关系也维护不住最后也是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