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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厌的意识昏昏沉沉,他总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冻死在这寒天腊月里。
他总是睁不开双眼,仿佛莫名之中有什么东西遏制住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祁厌觉得身上一轻,刺骨的冷意似乎在一点一点减退,不多时,一具同样冰冷的身躯贴上了他的。
这体感很弱,但并不妨碍他就是感觉到了。
一股难言的,熟练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莫名的不想反抗。
是谁?谁救了他?
这冰冷偏僻的宫道上,明明一开始只有他一个活人……不。
有两个,只是那个宫女受人指使,想要害他,被他杀死了而已。
鼻间似有若无的又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山茶花的味道。
可这个季节又怎么会有山茶花呢?
一定是错觉吧,他总是在每一个日夜里频繁的想起那个并不算熟悉的味道。
身体一点点回暖,祁厌的眼皮不再那么紧绷。
他略带嘲弄的想,或许这次他即将就要死了,身上的暖意是临终之前的回光返照呢?
他的眼睫轻颤,在回殿里的途中,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
入目,是满世间的皑皑白雪。
他的神情恍惚了一瞬,紧接着,迟钝的触感传来,他发现自己的胳膊搭在一个并不算宽阔的冰冷的肩膀上。
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那人身上。
他缓慢的,僵硬的偏头去看。
一副令人不解的、最不该出现的面孔浮现在他的视线里。
……
怎么是她?
怎么会是她?
看着面前这个才被自己亲手掐死在雪地里没多久,亲自看着她咽气的女人,祁厌眸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
他再一次被救了,这次救了他的,貌似不能算是个人。
祁厌是亲眼看着他咽气的,还反反复复确认过很多很多遍。
确认了那个女人对自己再无威胁,这才拖着毫无力气的双腿缓慢爬行在雪地里,最后实在是被冻的受不了了,这才应激的晕了过去。
是的,他的双腿在之前便被这个宫女打断了。
原因是,这宫女在看到他缩在殿中发了高热,没有药物治疗,就要烧坏脑子一命呜呼,才发了那么一点儿令人讥笑的怜悯之心。
去太医院拿了些药材,结果这事儿被太子和六公主那边发现了,不仅抢走了药材,还将这个宫女打了一顿,罚跪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