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先前说好了,要远离她的啊。
可为什么他就是……
闭了闭眼,祁厌有些烦躁,索性不再去想这些,他望着芈岁,压着嗓音道:
“这是烫伤,如果不这样处理的话,你的手要不了多久就会起水泡,会很疼。”
一听会起水泡,还会很疼,芈岁顿时就不挣扎了。
小的时候被很烫很烫的锅子烫伤过一次,没有好好处理,起了水泡,很疼很疼。
可是那会儿没钱,福利院的老师们也没有时间去管她。
她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也就一直没有告诉过他们这件事,结果晚上水泡越来越大,痛感越来越强烈,还是最后实在疼的受不住了,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姐姐帮她挑破的。
后来她便对这些锅子类的东西都很小心,没再出过类似的事情,便也没有过多的了解过这方面。
如今一时不查,居然被水蒸气烫到。
所以烫伤之后,需要立刻用冰水冲洗吗?
用冰水冲洗居然也是管用的吗?
她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察觉到芈岁的情绪有一点低迷,祁厌轻声开口:“怎么了?很疼吗?”
芈岁眼睛睁的大大的:“没有,已经不怎么疼了,我是在想,你好厉害啊,居然还知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嘛?”
祁厌的睫毛轻颤,他十分平静的开口:“没人,只是以前受过类似的伤,久病成医罢了,没什么厉害的。”
当年,太子踩着他的手,拿起烧的滚烫的铁壶将水一点一点,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的浇在他手臂上的时候,他就是这般处理的。
闻言,芈岁后知后觉,以前受过类似的伤……一个皇子总不可能自己去厨房做吃的,那么再联想到他的人设遭遇,祁厌那时候肯定是被人欺负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岂不是这话问的正正好好戳了他的伤处了?
原本睁得溜圆的眼睛半阖,少女有些垂头丧气的缩了缩脖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索性低着脑袋不说话了。
半晌,她小声吐出一句:“对不起,祁厌。”
闻言,祁厌浇水的动作一顿,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先前的动作,认真的将身前嫩白柔荑所有被烫到的地方都清洗了个遍。
随后,才目光幽深的望向她。
少年张了张嘴。
“被烫伤的是你,和我有何关系,为何要对我说对不起?”
等他处理好,芈岁望向他:“谢谢你,不过,你刚才不是说你之前也被烫到过吗?”
“对。”
“我若是再说下去,会不会有一点在伤口上撒盐的味道?”
祁厌只觉得无法理解。
他这种人啊,在骨子里就已经烂透了。
过去的伤口早已溃烂,已然腐败不堪,既然这样,那么,撒再多的盐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