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郑监军......
朝汐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正好迎上面脸堆笑的郑彭,朝大将军身上裹挟着秋日的凉意还未散去,语气也算不上温和:“郑监军来得巧,我刚进土匪窝,你就收到消息了,可见贵府上的斥候功劳不小。”
郑彭自知自己来得太快,没把握好时机,忙道:“都是下官失职,早在将军进入蜀地时就该前去迎接,奈何山匪猖獗,实在分身乏术,还望将军莫要见怪。”
“郑监军说的哪里话。”朝汐道,“剿匪一事乃是当务之急,刻不容缓,若因监军忠于职守而加以责备,那我同那些作奸犯科,官匪勾结之人又有何两样?”
郑彭没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话锋一转义正言辞道:“这群悍匪实在太过胆大包天,委实不将我们放在眼里,现如今连朝廷命官都敢劫持,又何况蜀地的百姓?此祸不除,蜀地则无一日安宁,多亏了朝将军出手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朝汐皮笑肉不笑,没接他这个马屁。
不过郑彭确实是因为山匪困扰,没能第一时间碰上朝汐一行人——他同先前那被朝汐一箭射杀的山匪出现了些分歧,西南军里官匪勾结一事不假,只不过勾结最深的不是那整天被人疑心的耿皓凯,而是他这个被派来看住耿皓凯的监军。
倘若朝汐此刻能抽空去往监军府邸上一探究竟,那她将会发现,这小小的西南军监军的府上除了百十名家将外,还有数百只虹羽铁箭,数十匹披甲战马,就连那百闻不如一见的火铳炮他手上都能将就着零件先拼出半架——朝汐当年带兵夜袭楼兰的时候都没那么多储备。
这些都是同各大山匪头领交好所带来的利端。
接到郑祁来信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苦苦等待的那一日,终于要来了。
耿皓凯这个土皇帝坐得太久了,他为人粗俗鲁莽不说,平日里当着西南军士兵的面不止一次给他这个监军手底下的人没脸,二人之间积累起来的仇怨只怕不比朝汐与南洋人之间的少。
皇城里的那位要将兵权拿捏住,就必须先要寻一个突破口。
西北是朝家军的地盘,动不得,东南一带又是水军,楚河水师与悬鹰阵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不便先动,御林军与禁军留守居中镇国之用,就算要动也要留到最后,如此看来,唯有那位自己封地上的西南驻军可先拿来试刀。
要是耿皓凯聪明,这个时候就该乖乖窝在他的西南军大营里装孙子,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跟他作对。
早在皇上定了南下钦差人选之时,郑彭与郑祁表兄弟二人就定下了计谋,郑彭负责在蜀地散布消息,就说南巡钦差将至,彻查耿皓凯与山匪勾结一事,耿皓凯不知内情,但为了保证不出乱子,必定与各大山匪头领通气如实相告钦差南下赈灾一事,令他们平日里稍加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