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谦让还成错了?
几人在客栈里歇了几天,仍没有准备动身的意思,反而整天和西北跑商、四处讨生活归来的商队混在一起,有说有笑,郑祁有心快走,可一想到自己还隐隐作痛的屁股,又强压下去了催促的心。
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几位钦差大人坐在客栈二楼的雅座喝酒谈天。
客栈不管饭,朝云就出去寻了些当地的特色美食来,整整摆了一桌,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草窠里蹦的,只要是能叫出的名字的,她全都给买回来了。
朝汐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慢慢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出行前桑檀千叮咛万嘱咐,一路上让她忍住性子,切莫再生事端,若是嫌弃驿站简陋,大可以去住客栈。
当时她还觉得桑檀可能转了性,可眼下,朝大将军一杯清酒入喉,扫了一眼四周同样吃饭的朝家军将士,又瞥了一眼旁边大快朵颐的穆桦,总算回过滋味来——出使巴蜀,桑檀那小王八蛋一分钱都没给她!
她当差不仅要干活,所有的花销还得自掏腰包,她不仅包了朝家军的吃喝住行,甚至还包了随行官员和悬鹰阵的?
思及此,朝汐拍岸而起:“这小王八蛋!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朝云吓得筷子一抖,要夹给桑晴的一块扣肉直接掉到地上,她悄悄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朝汐,将功补过地把盘子里一块最肥腻腻的大肉悄悄放在了她的碗里。
朝汐气得又端了一杯酒:“出门不给我钱就算了,还让我花钱,哪有这样的道理?”
穆桦自顾自地低头扒饭:“国库里穷,这不是没办法嘛——诶,这雅鱼不错,朝云,哪儿买的?”
“哦,就前头拐角那家,我排了好长时间呢。”朝云心虚地低头也跟着扒了一口饭,“咱大楚最高风亮节的人恐怕就只有将军你一个了,贴自己的俸禄干活,本来就没多少钱,这下可好,家底儿彻底空了。”
朝汐一记眼刀甩过去。
小丫头不说话了,抽空赶紧又夹了一块雅鱼放到桑晴碗里,意思十分明确——殿下救我!
桑晴忍着笑将碗里鱼放到朝汐面前,朝大将军满肚子牢骚,又不能回去找小王八蛋要钱,只好将鱼肉当作是小皇帝的腿肉,恨恨地咬了下去。
还没咬两口,就听旁边的穆桦含糊不清问道:“不过耿皓凯这事儿,你准备怎么办的?真准备带着那位一起去抓?”
他边说着,边将视线扫到了屋里落单的那位巡抚身上。
朝汐把酒杯放下,面上一片薄怒转愁容。
巴蜀军统帅耿皓凯,原先是土匪头子出身,之所以现在能担任封疆大吏,不过就是因为当年朝老将军给他打怕了,这才招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