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那边,韩雪飞还没给我回信,不过应该问题不大。”朝汐轻呷了口热茶,心不在焉地搓着手里的茶盏,“至于西南那边也不用你瞎操心,韦渊要是真出了事,他家那个闺女也不是个吃素的,能顶上去。”
不知是不是今年的春寒倒得晚了些,朝汐近来总觉得身上凉津津的,像块千年寒冰似的,怎么都暖不过来,冻得她昨日夜间开始不停地咳嗽,咳到最后就连帕子上都见了血,可把桑晴吓坏了,后半夜都提心吊胆守着她,瞪着两只通红的兔子眼也不敢睡。
“不应该啊。”朝汐看了一眼屋檐外高挂的日头,心中疑惑,“七月的天了还那么冷?”
思绪刚起,朝云就端了一碗药进来,递到朝汐手中,朝汐接过药倒是没着急喝,扭脸去看桑晴,眼中满是不情愿。
桑晴才不理会,视线回过去时带了几分坚定,朝汐无奈,只得哭丧着脸把碗一饮而尽,随后桑晴又倒了杯茶给她漱口。
“我最近是哪儿得罪了沈嵘戟吗?”朝汐把药碗还回去,苦着脸道,“这药怎么一次比一比苦?”
“将军这病总是不见好,一次一次地麻烦沈统领,可不就是得罪他了。”朝云笑着回,把药碗接过来,想了想,又有些迟疑地问道,“将军,门口那些大人……该怎么办啊?都这会儿了还不走呢。”
“嗯?”朝汐将含在嘴里的水吐进漱盂中,“不走就不走呗,他们进不来我又出不去,等闹累了再让厨房做些饭菜给他们送出去,总不能让几朝老臣在我家门口饿着肚子,看着点日头,傍晚时分再派几顶轿子送他们回府。”
朝云抓了抓头,分不清她是在玩笑还是在认真。
“胡闹什么。”桑晴抬手拍了一下朝汐的脑袋,“朝云,你去跟门口的守卫说,那些大人若是要闹就让他们闹,他们只消进不来就不用理会,只一点,别招惹他们,切记,万不可同他们起冲突。”
“是,殿下放心吧。”朝云眨眨眼睛,收拾好茶盏药碗,又递了个暖手炉给朝汐,这才转身准备出门,走到门口时,又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将军!”
朝汐闻声抬眼。
朝云:“容先生说他寻出了一味可以暂时压制‘憬魇’的良药,等过两日得空了,他就给你送来。”
一提到吃药朝汐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方才口中被冲淡的苦药气这会儿像是复活般打着滚往上翻腾,熏得她嘴角僵硬得挑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