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晴冷眼看着这主仆俩在自己面前演戏,心中止不住的冷笑,当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朝汐这才一个月没回来,这两人就明晃晃地欺负到她头上来了,真当她是个摆设,什么都不懂吗?
褚嬷嬷话中“妻妾轮值”之语,最早是防范着妾室,怕当家主君被狐媚之人迷昏了头,以至于作出宠妾灭妻之类的混事,为人诟病。
可现在,这两个人竟把这套说辞放在她身上?
先不说是否合乎规律与礼数,且说这套方法,放眼整个京城又有多少大户人家能彻底贯彻的?
桑晴好不容易缓下冷眼,淡淡笑道:“是了,本宫身处皇宫内院,得先帝与太皇太后教导,自然是不知晓平常人家的规矩,不过无碍,本宫虽不知晓,但想来褚嬷嬷应该是清楚的很,既然这样,本宫倒是想细细问一问褚嬷嬷。”
褚嬷嬷跪在地上:“是,奴婢必定知无不言。”
桑晴问道:“敢问褚嬷嬷,且不说朝老将军在世时将军府府里是为如何,就单讲国公府,国公府里现下可是行的这套日程?”
褚嬷嬷当即卡了壳,现如今国公府里当数国公夫人当家主事,国公爷近些年来可是连一只母驴都没近过身,又何谈妻妾轮值之语?
桑晴又问:“听闻国公爷家的二公子也已娶妻纳妾,那二公子府上是否也排过此套流程?”
褚嬷嬷这下子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国公府二公子的夫人素日以贤惠著称,可就连他府上也是都没排过的。
桑晴再问:“褚嬷嬷先前既是王府里出来的,那么本宫就要问上一问,是哪位王爷的府中,竟能教养出褚嬷嬷这样的能人?”
褚嬷嬷心里有些发怵,却也只能恭敬回道:“回殿下,是……是旭亲王。”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逆王府里出来的。”桑晴不由得冷笑道,“旭亲王意图谋反已被羁押天牢,旭亲王正妃身体孱弱早早离世,侧妃孙依晨素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又仗着自己夫家是皇家的人屡屡与将军做对,至于你……”
桑晴说到此处时故意停了下来,冷光似刀一般游离在她们主仆二人身上,像是要活生生刺穿一般。
褚嬷嬷颤颤巍巍地去偷眼望郑蕾若,希望这位新夫人能将她救上一救,可她哪里晓得,郑蕾若此刻的脸上也不好看,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当真比南曲戏班子里的丑角还要伤眼几分。
半晌后,桑晴没滋没味地呷了口茶,淡淡道:“感情嬷嬷是特地来‘关照’本宫一人来了。”
褚嬷嬷这才知道麻烦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跪在地上止不住地发抖。
其实她早就该想到的,这位看似柔弱的大长公主,却能辅佐先帝打下大楚江山,保得当今圣上稳坐龙椅的,哪里又能是什么普通寻常人家的闺格女儿,桑晴虽年少,可心思却通透,言语厉害,比起寻常人家的主母,道行早不知道要高出了多少倍。
她一个逆王府出来的管家婆,再加上一个国公府里的庶出小姐,两人就算是再去青城山里修炼个上千上万年,又哪里能将一国大长公主随意拿捏在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