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才一停在将军府的门口,桑晴就听见了从内院里传出的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急得她脚步都没站稳就往后院奔,路上险些被门槛绊了个大马趴。
半路上碰见出来换水的朝云,朝云一边领着她往内院走,一边绘声绘色地给她又讲了一遍朝汐挨打的过程,手舞足蹈的样子险些让桑晴以为她遇见了什么喜事。
桑晴这会儿急得心里都冒火,从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前并未觉得这将军府有那么大,从前正门走到内院的路竟那么长,她有种自己都快要走出京城的错觉了。
“你确定瞧仔细了?”桑晴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自己甩在身后的朝云,有些犹疑问道,“真那么严重?”
她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事不太对,可又说不上来。
朝云快跑两步跟上她,神情真挚:“真的,皮开肉绽的,清洗伤口的水都换过三盆了。”
“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这又算是怎么回事。”桑晴无奈一声长叹,声音里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人呢?”
朝云:“书房呢。”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只不过门口没站什么人,想想也是,朝汐这小狼崽子怎么说也是个女的,军营里的除了朝云以外全都是大老爷们儿,就算平时她不计较不避讳,可毕竟现在受了伤,腰部以下都是光着的,再怎么样也不能外人看见。
刚到书房门口,浓重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要不是朝云扶着,桑晴险些被熏得晕过去。
朝汐刚换好衣服,正趴在书房地上的软塌腰部以下用被子盖住了,看不到伤,可根据她鬼哭狼号的哼几声来判断,应该是伤的不轻。
桑晴放缓了脚步慢慢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捏起被子角,生怕碰疼了她,轻轻拎起了一些,想要看看她到底伤的怎么样。
被子才一掀开,比屋里还要浓烈上几分的血腥气混合着金创药的松香味打着旋就窜了上来,再结合着眼前血肉模糊的景象,桑晴觉得自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手指沿着朝汐屁股上伤口的边缘轻轻摩挲着,指尖刚碰到皮肤的瞬间,桑晴能感觉自己手下的肌肉一颤。
朝汐像是疼极了似的,半晌才极缓极慢地抽了一口气。
桑晴心疼的眼圈都红了:“疼不疼?”
桑檀那个小混蛋,下手也太重了。
朝汐没理她,把脑袋转了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