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开口阻拦,朝大将军又一阵风似地蹿到门口,点了四五个亲兵,将马车上那几箱拼起来比房梁还要长上几丈的箱子搬了下来,浩浩荡荡地从门口一路直奔桑晴所在的卧房。
朝汐自身的轻功已经达到了臻羽界,身轻如燕不说,平时走路更是落地无声,再加上飞云皂靴独特的设计,人踩在地上更是不会发出声音的,可这小狼崽子像是故意似的,每一步都走得极重,老远就宣告着她老人家大驾光临。
结果她前脚刚进桑晴的院门,迎面就是无数把杀气腾腾的重剑开门迎客,吓得一旁准备端着碗盘出门的望淮一声惊呼,瓷器落地,盘子碗杯子壶一起摔了个粉粉碎。
朝汐一把抽/出腰间别着的重剑,长剑出鞘龙吟铮铮,当空截住了这几把来势汹汹的重剑,剑风在空中簌簌作响,朝汐脚底一转,身形向后倒去,整个人游鱼似地滑了出去。
四五把重剑相抵,利刃的边缘快速摩擦出火花,悠长刺耳的金石之声顿时响彻将军府上空,朝汐稳住身形而后屈指轻轻一弹,握着重剑的几人手腕皆是一麻,长剑险些离手,只好被迫退出去四五步。
方才拦住朝汐的几人堪堪站稳后,皆抱拳持剑:“将军!”
看着跪倒一片的家将,朝汐十分无奈,好家伙,她小姑姑气性还挺大。
昨天调了她手底下的兵把她抓回去,今天竟然还让同一拨人在院子里持剑劫她,明天是不是就该在她的饭里下鹤顶红了?
朝汐把剑收了回去,也不看他们,双手往后一背,边走边笑道:“殿下的气还没消呢?没关系,有什么不顺心的尽管往臣身上招呼,微臣皮糙肉厚,禁得住。”
话音刚落,卧房的门便被人从里头猛地一拉。
门内,桑晴面沉似水地站在屋里瞪着她。
桑晴往前走了几步,也不说话,只是鼻息越来越重。
姓朝的可能自以为她是来负荆请罪的,但可惜,她这嬉皮笑脸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专程来踢馆找茬儿打架的。
朝云帮着望淮收拾好满地的残局后,两人抱着已经被摔得稀碎的盘子碗,默默地缩在墙角,望淮已然吓成了一只呆毛猫,傻站着大气都不敢喘。
桑晴睡了一天后,气本来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再加上朝云和望淮明里暗里地替朝汐说好话,桑晴下午那会儿就已经答应了她们,等着朝汐回来就给她个台阶下。
不料台阶还没铺出来,朝大将军倒是先声夺人地就先来了这么一出。
自作孽不可活么不是。
朝汐浑然不觉自己一手好牌已经打得稀巴烂,悠哉悠哉地往前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