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把温泉别院赐给他了,说是留着给匕俄丹多修养身子。”沈嵘戟道,“那病秧子自京城一战之后身体就一直不怎么样,估摸着跟你有脱不清的关系,陛下应该是念及着你才把他送去的。”
“念及我?”朝汐笑了一下,“念及我就应该把别院给我留着让我送出去,我用他借花献佛充大尾巴狼?”
她说完,悠悠地叹了口气,其他两人自然不敢像她这样大逆不道地在背后议论君主,穆桦白了她一眼,沈嵘戟也只笑笑没说话,屋里一时间又静了下来。
这会儿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下来,穿过窗户落成了点点金斑。
窗户没关严,朝汐向外看了一眼日头,这会儿差不多到了辰时,周伯已经带着人在院子里开始干活了,窸窣的声响不断传入耳中。
今日子时,沈嵘戟自京郊拦截住了毓亲王府秘密送往楼兰的信件,成功截获后沈嵘戟片刻未停,自京郊悬鹰阵大营策马而来,路上还去接了穆桦,二人碰面后才一同抵达将军府,几个时辰折腾下来天已然亮起来了,若按正常时间来算,信鸽自毓亲王府飞出四个时辰已然行了一半的路程,最多再有四五个时辰,楼兰那边也就该收着信了。
沈嵘戟将信又向朝汐身前推了推,语气郑重道:“虽说悬鹰阵日行千里,可若是再耽误下去,也剩不下多少时候了,你若是此刻闲来无事,不如同我一道前往京郊去找容翊他们,也好早些弄清楚这封信上写的是什么。”
朝汐把第一封信收进怀中贴身放好,把第二封推向沈嵘戟,见他收好之后,又给他们二人一人斟了一杯茶,满满当当,稍晃便洒。
“你先去吧,不用等我,我随后就到。”朝汐丝毫不领情,赶人赶得理所应当,毫不脸红,只见她手中微动,掌风穿过几人身侧向门口涌去,木门吱呀一声错开了个缝。
穆桦险些被她气到吐血,好容易压着嗓子才没咆哮出来:“朝子衿你有没有点良心?我们二人巴巴儿地过来替你操心,你就用这幅嘴脸对我们?简直就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朝汐:“我是狗可以,倒是你什么时候成驴了?”
穆桦:“……”
怎么还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沈嵘戟看着他这架势,若不是自己还在旁边,大理寺少卿定会顾不上形象地上去与天下兵马大元帅厮杀一番,不打个昏天黑地,血流成河的都不罢休。
沈嵘戟本还想再规劝几句,可见她风雨不动安如山地坐着也不好再说,只能将信收好,率先一步站起来带着穆桦往外走,他们二人方才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朝汐便也跟着起来了。
穆桦回头看她:“你不是不走的吗?”
朝汐笑得无比真诚:“送客总要有送客的态度。”
穆桦白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