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之下,南洋的将士竟在这座小城中堪堪折损了一半,霓麓虽心有不甘,可也无可奈何,惊魂未定的南珂罗大军暂退至城门口,就地安营扎寨,调养生息。
“霓麓是个疯子,又不是个傻子,守着个空城有什么意思?”朝汐弯腰去捡地上一本本散落的公文,“他们今晚应该就会走到蓟州了,传令下去,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今晚动手,依旧还是子时。”
她将公文放在桌上,轻轻拍了一下,继续吩咐道:“给沈嵘戟说,他今晚的任务就一个,让飞甲在高处给我死死压住了南洋人的鹰,不能让他们有机会进行空袭,咱们的骑兵从两侧奔袭,跟他们打游击,冲散敌军阵型就行,不可恋战,省得被困住,带着火铳的车马假装阻断他们后路,炸个两三炮就放他们走,千万别把人逼急了,霓麓要真是破釜沉舟了,咱们的兵力不够,打不起。”
朝云点点头,有些好奇地小声问了一句:“将军,咱们今天为什么不在城里跟他们打?”
“你家将军是神兵天降吗?”朝汐辨认出了她的嘴型,翻了个白眼,“总共不过五万兵力,偷袭人家我还得向村里借牛,你让我正面刚?我脑子有病?牛我都没还回去呢!”
朝云虚心琢磨了一会,约莫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又问道:“将军,那你怎么知道南洋人今晚会到咱们这?”
“我不知道,你家殿下算的。”朝汐道,“算对了咱们就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南洋人来个神兵天降,算错了就罚她薪俸,反正她每年发出去的压岁钱都顶上我一年的俸禄了。”
桑晴这会已经穿戴整齐地站起来了,骤然被点名,她也只是无奈一笑:“反正里外都挂在国库里,我没钱了,你也拿不到俸禄。”
朝汐幽怨地看了一眼她:“殿下果真神机妙算,治家有方,治国有道。”
“多谢夸奖。”桑晴坦然一笑,“不逞多让。”
朝汐:“......”
等等,这话怎么那么耳熟?
“那什么,将军......”朝云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容先生那,您还过去吗?”
她们小两口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不亦乐乎,可那边的帐篷里还干坐着两个大夫准备给她望闻问切呢。
朝汐的目光正注视着桑晴,而朝云正好在她的身背后,翕动的嘴唇被她的视野盲区吞没,见她没有反应,朝云的心猛地一颤。
“那个,将军?”她又提心吊胆地喊了一声,“容先生那儿,您还去吗?”
朝汐身形不动,看样子依旧没听见。
“完了完了。”朝云的牙关紧了紧,心中暗道,“这可怎么办?”
难不成让她现在上手吗?那不就全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