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了朝云,好心当成驴肝肺,卖到驴肉铺里去,还没人要。
“好了好了,小姑姑。”朝汐打断她,要是任她继续唠叨下去的话,估计过不了多久天就亮了,朝汐无奈一笑,“一夜而已,不会怎么样的,况且我在北漠比这更艰苦的时候都有,我爹当年还把我扔在狼堆里,我这不也挺过来了?这样的条件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我没事。”
桑晴眉心一蹙。
她最见不得朝汐这幅无所谓的模样,受苦时无所谓,受难时无所谓,受伤时无所谓,被责罚时无所谓,再痛再累她都一个人扛,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她不该是这样的。
她的小子衿不需要这样。
“从前是从前,那是因为我不在你身边。”桑晴有些薄怒,音量也不自主地提高了几分,“既然你现在回来了,我就不会让你再受委屈,再过的难熬”
朝汐被她这话一时怔住了神,竟有些手足无措。
她的眼眶有些发红,神情又太认真,语气里还带着心疼。
京郊夜里风吹得很凶,帅帐的帘子也被吹起来几多次,天上的星星没剩几颗,连月光都显得有些暗淡无光。
唯独桑晴那双杏眸,里头的迷茫逐渐散去,慢慢的,最后变成了漆黑的燧石,映着远处的烛光,那里头蕴着漫天的银河,他们冰凉坚硬,但又仿佛轻轻一碰,便能闪出火花。
这双眼眸中包含了太多不可言表的情愫。
朝汐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心神又被她这三言两语撩拨了一下,就算此刻她冲到护国寺的菩提树下,对着观静大和尚头上的那颗明珠,也念不出“心若冰清”了。
她后知觉地咽了口唾沫,小心试探道:“小、小姑姑,你这是怎么了?”
桑晴面色一晃。
她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这股无名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是因为听到朝汐刚刚语气里的那股子委曲求全吗?是在为她抱不平吗?
“没……没事,我不过是有些担心。”回过神来的桑晴忙摇摇头,掩饰一笑,随后话锋一转道,“对了,那个玉佩……”
“完了!”朝汐心想,“还是没躲过去。”
桑晴想了想,叹道:“那玉佩既然观音庙不收,那就还是放在你这吧,都在你这那么久了,想必跟你也有感情了,就算是没有感情,那你也就当是皇兄留给你的一个念想吧,小辈里头,他当年可是最疼你了。”
桑晴说的不假,一众小辈里,先帝对于朝汐是格外的喜欢。
朝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