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内敛腼腆不善言辞的孩子同样值得被疼爱。
渐渐的,谢如安觉得马车外风景也没有那么好看的。
陆娘亲的怀抱,香香的,暖暖的。
谢如安乖巧的坐好,紧紧的贴着陆明朝的胳膊。
他喜欢葡萄,但更喜欢陆娘亲。
幸亏爹爹幸运,娶到了陆娘亲。
马车徐徐向前。
许是大氅里太过暖和了,谢如安的小脑袋一栽一栽。
陆明朝将谢如安抱在怀里。
谢如安迷迷糊糊的重复嘟囔着“陆娘亲,陆娘亲。”
终有一日,他脑海里关于娘亲的画面都会变成陆娘亲。
他不会再自卑怯懦小心翼翼。
在外驾车的谢砚,垂首轻笑。
明明山路两旁尽是萧索,可他却偏偏生出了一种集市人声鼎沸,人间烟火袅袅的热闹祥和之感。
明朝的出现,让死水一般的家活了起来。
所以,他怎么能不对明朝心生眷恋倾慕呢。
舒愿也是幽幽的叹了口气,心弦崩断,情绪翻涌又撕裂,忆起了过往,却又能被面前的一幕抚平心绪。
到了昌河县,已至巳时。
朝福粮肆外的长街上已经搭起了一个简易的遮风避寒的棚子。
陆明朝按照约定,另付给了日日前来抽检米粮的回春堂徐大夫、城南南山堂张大夫、城东宁和堂华大夫以及城西顺康药坊葛大夫一笔报酬。
棚子里整整齐齐的摆了四张木桌,木桌上,笔墨纸砚俱全。
义诊既是积德行善的义举,也是扬名立万的好时机,大夫们欣然接受。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朝福粮肆陆东家集结四位德高望重老大夫于今日巳时至酉时为老弱病残义诊,并负责免费提供两副药的消息就传遍了昌河县的大街小巷。
有人觉得是空穴来风,有人将信将疑,本着去看看也不吃亏的想法,三三两两聚了过来,看着飘摇在凛冽寒风里的义诊旗帜,终于有人踌躇良久后鼓起勇气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掀起了那个简易棚子的门帘。
“真的不需要掏银子吗?”
入内的是个瘦骨嶙峋驼背弯腰的老人,说话时一咳嗽一咳嗽的。
岁月风霜在他身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印记,使得陆明朝一时间难以辨别清楚对方的年纪。
考虑到人言可畏,陆明朝象征性的薄纱遮面,颔首道“老伯,诊无需银钱,治的话,朝福粮肆时日尚短店小利薄,最多只能负担起两贴药,还望老伯理解。”
老人家喜极而泣,颤抖着“人多了,两贴也是一大笔银钱,能给诊诊就心满意足了。”
看病贵,看病难,是横亘在历朝历代千百年都难以解决的问题。
小病靠熬,大病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