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平静的模样,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割草。
在收割完第三条性命之时,一道凌厉的箭矢外加一道于半空凝结成型的冰锥,自不同方向,同时朝着男孩袭去。
这个时机掐算的十分巧妙。
正是他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
而且这由不同方向袭来的攻击,还成功堵死他的退路。
避无可避。
耀眼白光消逝的最后一刹,只见男孩微微皱眉,他藏在风衣里的那只手捏碎了并不存在的魔法卷轴,释放出一道防御魔法,挡住箭矢。
旋即侧身,以付出皮肉伤的代价,咬牙硬接下那只冰锥。
疾驰的冰锥擦着他肩头飞过,带起一阵血沫,那些血色的沫子在半空纷纷扬扬。
可怜这刚包扎好的伤口,才被治愈魔法恢复大半,又一次变得血淋淋起来。
好在不是受了贯穿伤的那侧肩膀。
顾安认得这道袭来的冰锥。
它乃水箭魔法的变种,威力更强,速度更快。
妈的。
没想到这些人中居然还有一位魔法师……
顾安默默在心底爆了句粗,他强忍着剧痛,咬死牙关,重新隐入浓雾。
这注定是一场漫长的战斗。
猎杀,不过才刚刚开始。
……
……
三月,草长莺飞。
空气不再似两个月前那样寒冷。
沿着这座连绵上万里的山脉不断向前。
土地逐渐贫瘠,人烟越发稀少。
自古以来,此地就是苦寒之地,没有哪位君主会将其纳入版图。
更别说是在此扎根。
直到几个月前,各地酒馆出现了一批人。
他们高谈阔论,面红耳赤,大声宣扬‘自由’,‘平等’。
他们有些是奴隶出身,半边脸上还印着属于前主人的刺青。
有些则是想要实现抱负的年轻人。
他们自称为曙光,要继承冕下的意志。
可惜并没有人因为他们慷慨激昂的演说投去赞赏目光,反而只有不屑嗤笑。
连教皇冕下当初都承认这条道路是错的了,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被冕下随手丢弃的一张废纸?
何况立足之地,还是在黑雾森林以北,那等苦寒偏远的地方,狗听了都摇头。
却也大概总有例外。
徒步千里,翻山越岭。
历经两月有余,背着长条状包袱的少女用全身上下几十枚铜币换来的干粮,站在了这座城前。
可那真的是‘城’吗?
少女睁着红瞳,打量。
没有厚实的城墙,只是用巨木围成的简陋木墙,歪歪扭扭,既不工整也不美观,说是篱笆不为过。
正是饭点。
袅袅炊烟飘在寨子上空,隐约能听见里面孩子打闹嘻笑的声音,偶尔还掺杂几声鸡鸣犬吠。
很快,哨塔上的卫兵发现了这位远道而来的少女。
他连忙放下长枪,解下缠绕在额头的头巾。
然后微笑着,朝少女挥舞。
年轻人充满朝气的声音从高高的哨塔上传来。
“嘿,同志,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