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公主殿下也没有那么可恶,偶尔也会表露出十二岁小女孩的一面。
但往往转瞬即逝。
“是是,我的错。”
顾安的声音透出些许无奈。
“那你以后还瞒不瞒我?”
“不瞒。”
“那是不是你夸我美丽善良品性纯洁温柔单纯也是假的?”
“殿下,我以三枚银币发誓,您的美丽绝无虚假。”
总之,一通彩虹屁下来,公主殿下终于重新恢复了她的骄傲,扬扬精致的小下巴,不打算跟这个贱民计较了。
顾安则跟在她身后,有些百无聊赖的用指尖转动着那张手帕。
心想这样的哄孩子日常,大概也是庄园平静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吧。
……
……
又一月。
新年的气氛逐渐笼罩了这个帝国北部边境的小镇。
在许多年前,本没有‘除夕’这个叫法,也没有如此张灯结彩的习俗。
一切还要从伟大的教皇冕下说起。
他带来了新政,带来了希望,还为许多活不下去的人们带来了一块勉强饱腹的黑面包。
崭新的奴隶法,约束奴隶主们不得雇佣九岁以下的儿童劳作,一天工作时长不得超过十小时,还需提供住宿以及食物。
在此之前,五岁的小奴隶一天工作十四个小时是常有之事。
没有人民不感激他,除了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
今天是一月十五。
诺伦斯镇的大街小巷,已经挂满了象征喜庆的红灯笼。
猎户们开始收起他们赖以为生的长弓,愚钝的刀刃也需要重新打磨。
镇上的女人们拿出缝了许久的厚实衣服,为丈夫孩子添上新衣。
连旅店,酒馆,都渐渐开始打烊了,没有商队会在这个时间点光顾诺伦斯。
“下雪了?”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点点灿白,宛若鹅毛。
应该算是大了一岁的男孩裹紧了身上的天鹅绒长袍,在幽寂的深巷缓缓蹲下来。
“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要晚。”
老头子的声音依旧那般嘶哑,顾安很怀疑是不是他喉咙上那道长长刀疤导致的。
“你在这里待几年了?”
伸手接住一小片雪花,看着它在自己手心漾开,顾安头也不抬的问。
这个问题似乎竟也需要好生思考,老人皱紧着眉,细数几年,到底是几年。
也有可能是他真的快死了,这只年迈的污血种脑子变得迟钝,有点转不过来。
“三年?不,应该是四年。”老人悠悠答。
“待这么久,没想再出去过?”
“……走不动了。”
“你拿棍子抽我的时候,没见你走不动啊?”
男孩讶异的挑挑眉,一开始的客气之后,他口中讲出的话总是有些欠揍。
“老头,我看你精神的很。”
顾安拿出一壶酒,照例是价值两枚铜子……别说,喝惯了这喇嗓子的玩意,再喝别的真不好使。
他用小杯子给自己倒了点,然后把剩下的一整壶都递了过去。
十三今天没在,毕竟女孩可不像他这种无业游民,能随时随地乱跑。
所以近些日子,反倒是顾安来陪大爷爷的时间多了起来。
他刚好要练级,基础枪术已经升至九级,熟练度过半,进展比他预想中稍慢一些。
至于血魄,早就拉满到了十点,还余出两点。
顾安将其分配在灵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