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别责怪静姝,是我不让她说的。”柳夕由任青萍搀着房间里慢慢踱出来,脚步虚浮气色却比几日前好了不少。
叶炜连忙扶住她的身子,眉宇间净是无奈和心疼,“傻瓜。”
怎么叶炜才回来柳夕的病就像好了大半似的,静姝愣了一愣,眼皮垂落再抬起,见柳夕周身气流所弱却能自通,不似日前那般凝滞之相,“三夫人,你可是觉得好些了?”
“夕姐今天早上起来就觉得行动利索了,大概是知道叶三庄主要回来,身体就舒爽了。”任青萍在一旁笑道,“早知如此,就该让静姝姑娘早点去跑一趟。”
“不是我叫三庄主回来的。”静姝眼观鼻鼻观心地说道。
柳夕和任青萍心中惊讶,叶炜却暗暗思考,昨夜遇见的那人身法奥妙来去无影,像是武功极高,应该不是静姝认识的。
静姝微微欠身,“三夫人,先进屋吧,我给您施针。”
四个人坐在屋内,叶炜看到静姝从布包里抽出一捆细长的银针有些惊讶,“你这又是跟谁学的?”
“盛神针。”静姝撩起柳夕的衣袖,按着昨天点过的位置一针一针扎了下去,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便熟练了许多。
“夫君,这阵子真的多亏静姝百般周全,不然我都不知道我和这孩子能不能保住。”柳夕另一只手轻抚着小腹,眼角似有泪光点点。
长年持剑的手覆上苍白的手背,刚回家时他便看出这段时日有多不易,一想到她默默受着这么大的煎熬也不肯告诉他就觉得无比心疼,叶炜低头贴在柳夕额前,柔声道:“乖。”
针尖在离皮肤一寸的地方悬停,静姝凝望着银白的针尖,轻抿的唇微动,心头像是也跟着裂开一道细小的口子来,耳畔好似听到那一声低沉的嗓音,萦绕不散。
乖。
他们是亲兄弟,连语气都如此相似。
“静姝?”柳夕靠在叶炜怀里闭目了一会儿,才发现刺针的手停了下来,睁眼就见静姝有些呆愣愣的眸子。
应了一声,松开紧捏着银针的力道,静姝一眨眼,低头继续循着穴位刺针,目光却在针尖的位置凝住了,之前银针没有这般靓眼的。
“静姝姑娘?”任青萍见她忽然把针拿在手里细瞧,又把还插在布卷里的针全抽出来比较了一番,“可有何不妥?”
静姝左右手各自捻了一根针,不多时都有些银得发亮,她又把针放下,银光很快便四散出去,心中微动,她佯装镇定地摇了摇头,“没事。”
给柳夕施针完毕,静姝没坐多久便起身告辞,出了院门,她在拐角无人看见的地方拉开了袖口,将手链拨到一旁,漆黑的眸子瞬间失神。
朱砂的颜色没当初那么鲜艳了。
柳夕的病忽然好得很快,别人皆以为是叶炜回来之后她便真的安下心来养胎,实则个中缘由只有静姝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