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
时宛死死盯着姜梨,手中的叉在餐盘上撂下了深深的划痕。
姜梨今天难得画了个淡妆,换下了平时宽松臃肿卫衣。
身着纯白斜露肩毛衣,下面是一条紧身微喇裤,脚踩露指高跟鞋。
高挑有型的身姿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这身衣服都是五年前的了。
以前姜梨很爱打扮,婚后得知霍庭琛喜欢优雅得体的类型,便都收了起来。
现在看来,霍庭琛的喜欢都是根据时宛来的。
自己根本不适合那种风格。
时宛上下打量着姜梨,隐隐有些危机感。
如果说时宛的美是娴淑优雅,那姜梨就是冷艳张扬。
美的带有攻击性,让人嫉妒。
在场每个人的表情都很耐人寻味,尤其是王妈,歪着嘴都快翘到天上了。
她早就看时宛不顺眼了,一大早就拿着女主人的姿态到处叫唤。
算什么东西,狐狸精!
先生竟然也被迷得神魂颠倒,原以为太太也被蒙蔽了。
没想到今天竟然破天荒打扮了一番,那她定要助太太一臂之力。
夫人果然高明,真是有心计啊!
这个家有她王妈在,就绝对散不了。
姜梨自然不知道王妈内心这么多戏,上前摸了摸小澈的头,“妈妈去看看外公外婆,你乖乖听爸爸话。”
小澈显然被惊艳到了,他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妈妈,一时竟语塞起来。
时宛虽变脸很快,但眼底的戾气根本遮掩不住。
她看向霍庭琛,发现他并无波澜,依旧优雅地喝汤。
这才渐渐平复下来,有些阴阳怪气道:“妹妹怎么突然打扮自己了,我看不是见父母,是有什么重要的人吧?”
霍庭琛暗地里呼吸一滞,心底竟莫名的不悦,有种失去掌控的落空感。
但这丝怪异很快就压了下去。
姜梨无视时宛的阴阳怪气,笑着接过话头:“姐姐真会开玩笑,回家当然要收拾一下,不然我爸妈还以为我在霍家受了什么委屈呢?”
——
姜宅。
姜梨站在大门外,有些恍惚,想起了一些往事。
小的时候,她经常和阿棠在庭院里捉迷藏,每次找不到了就耍赖大哭。
阿棠总是会主动发出声响,给她放水。
大伯姜怀远没有子女,最爱看她和阿棠玩闹,时常说她是个爱哭鬼。
姜梨的内心感慨万千,轻轻叹了口气。
已逝的故人无法弥补,所以更要珍惜当下。
从小到大,阿棠总是那么包容他,如果这次没有阿棠,自己恐怕还沉浸在悲痛中。
许宁棠在姜梨心中,早就是至亲的存在了。
“大小姐?”
打扫庭院的佣人抬头看到了姜梨,有些意外。
姜梨结婚后不常回来,只有过节才会和姑爷回来看看。
“小姐?真是你,我得赶紧去告诉老爷夫人,他们常念叨你。”
佣人高兴的不得了,手里扫帚扔在一旁,朝花园跑去。
看着佣人的反应,姜梨内心升起一抹愧疚感,迈开步跟了上去。
庭内的梨花开的正盛,微风吹过,花瓣簌簌落下,滑落在姜梨的肩头。
姜梨轻轻拾起,摊开手掌,一股好闻的梨花香萦绕在她的鼻尖。
“小伙子,我还真的低估你了。”
“伯父谬赞了,都是您让着我。”
姜怀砚坐在亭阁内,正与人切磋棋艺。
偶尔传来爽朗的大笑,满是幸遇知己的兴奋。
“老爷老爷,小姐回来了。”
姜怀砚闻言动作一顿,先是有些惊讶,随后激动地站起身,“快快快,快带我去。”
说罢,便急急忙忙起身离开。
都走出去好几步了,才想起来还有客人。
“呦,瞧我这记性,还有客人在呢。”
姜怀砚有些懊恼地拍了下大腿,脸上即高兴又尴尬。
“伯父无妨,快去吧。”
男人低笑了一声,声音低沉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