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陈三癞子跌摔在陷坑里,算他命大,只一根削尖的竹子穿透了他的小臂,腿上的厚袄裤子扎穿个大洞,身上背着的背篓里还散落两只野鸡,一只野兔子在坑里。
背篓里的糖糖也探出脑袋往陷坑里看。
“咦,是陈阿——”糖糖下意识地喊出口,意识到不对立即又捂住小嘴四处抬头看了一眼,见没人关注自己,糖糖紧抿小嘴巴不再乱喊了。
阿娘说了,从昨天开始她就要和过去不好的说再见,只当不认识陈家的人。
糖糖怕喊陈三癞子阿爹,会惹新的阿娘伤心难过。
还好没有喊出口!
糖糖心里庆幸及时捂住嘴。
姜娴勾唇冷笑一声:“果然是他!”
其余几个猎户纷纷围上来。
“娴丫头,你认识他啊?”
姜娴点头:“嗯,我们村的货郎陈三癞子!”
“就是那个捡到一块狗头金的赖皮?他咋上山偷猎物了?”
一个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猎户惊讶出声。
姜娴看了他一眼,是近日新来的环溪村猎户叫朱福生,最近总找自己打探经验。
别看姜娴最年幼,但论进山的年头,姜娴可是这七八个猎户里的老前辈了。
“哼!问他自己啊!”
姜娴解开腰间挂着的水囊,拔掉塞子毫不手软地冲着陷坑里淋下去。
陈三癞子被滚烫的热水浇灌,瞬间清醒过来如溺水般猛地睁开眼呼吸,这一动又刺痛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细长的鞋拔子脸快皱成一团。
“哎呦!疼爱我了,快救救我,救我上去……”
陈三癞子还没搞清楚状况,胡乱大喊。
姜娴冷笑,清脆的嗓音犹如一盆冷水浇头。
“三癞子,你一个偷猎物的小偷,偷我们的猎物,你还指望我们救你?怎么长得丑想那么美呢?”
陈三癞子猛地一抬头看见姜娴似笑非笑的模样,一双澄澈的眸中如寒潭,他瞬间想到自己可是为了偷姜娴的猎物上山,才摔进这陷坑的,他眯起倒三角眼,漆黑的瞳仁提溜直转,立即颠倒黑白还倒打一耙。
“姜娴你少在那血口喷人,我是、我是上山捡到的这些猎物,倒是你们这帮黑心肝的猎户啊,好好的山头叫你们到处挖了陷阱,害得老子摔进来受伤,你们不赶紧救我上去,等回头我脱了困定要去衙门告你们意图谋害村民们性命……”
“欸你这小偷咋还反咬人呢,明明是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咋不摔死你这赖皮!”
“就是,我们可是亲眼看见的,你偷了我们套子里的猎物!”
“没准我天天下套却什么猎物都套不中,就是这贼东西偷的。”
“别没准了,肯定就是这小偷干的,哥几个,咱们搭把手把这偷东西的贼弄上来抓去送官府,咱们人多力量大,人证物证都在这,看他这惯偷跟县太爷怎么解释明白。”
“大头哥说得对!”
雷大头扭头望向姜娴:“娴丫头,这贼最后栽进你的陷坑人赃并获,你来决定咋办,你说报官哥几个立马一声应下,咱们大南山的猎户们必须抱团一致对外,否则日后来个人就跑山上偷猎物,还倒打一耙,我们还要不要生活啦?”
“大头哥说的没错,姜娴你可不要因为他是你们村的人,就心慈手软啊!”
“偷我们猎物者,必须严惩不贷!”
几个猎户三言两语给陈三癞子钉死在耻辱柱上,气得陈三癞子差点二度昏厥过去。
姜娴望着陷坑里的陈三癞子,挑眉得意一笑:“听见没啊?陈三癞子,你现在的命可是在我们手上,再敢胡说八道那就先让你在这坑里困着吃尽苦头。
这山上野兽多啊,听说还有老虎,一口把你吃了也没人能追究到我们头上,你要有力气爬出来呢我们就立马抓你去报官,反正我们现在是人赃并获,凭你三癞子如何能赖皮,都免不了去衙门里挨一顿板子。”
陈三癞子意识到姜娴和这帮猎户不好忽悠,他现在浑身疼得厉害,胳膊仿佛被千刀万剐一样的疼,实在是没力气辩驳了,连忙认栽。
“好好好,我、我错了,我不该吓唬你们,是我不好,不该跑这山上瞎溜达,求求你们快救我上去吧,我日后再也不敢来大南山了,我也不告你们行不行?”
姜娴蹲下身看着陈三癞子,又扭头看了一眼仗义的猎户兄弟们,冲着陈三癞子眯眼坏笑:“三癞子,那你偷我们的猎物怎么算啊?”
“啥猎物?”陈三癞子一怔,又瞥见陷坑里跟着自己摔下来的野兔野鸡,他赶紧指着猎物说:“都在这呢,你们谁要谁拿走啊!”
姜娴眸中闪过一抹狡黠:“这被抓现行的在这我们可以收回来,那从前偷的猎物怎么算啊?你要不说清楚,今天你罪得遭,县衙也得走一趟,保不齐还要蹲大牢,尝一尝牢狱之灾的滋味。”
话语里满满的威胁,是个人都能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