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盼晓闻言,将她的手牵过来细看了看,钟娘子玩笑心起,轻轻一拽她,将蓝盼晓拽进怀里来了。
“呀,这指头和手腕上还真有几分劲。”蓝盼晓说了这样一句,垂下眼细细看她的手,虽然养得日渐细腻了,但从前草割的茧子和伤口却还褪不尽。
“你如今还编东西吗?”蓝盼晓轻声问。
“编呀,在陆大夫那住着的时候,我给她编了好些草帘、蒲团,陆大夫很喜欢。”钟娘子拍一拍她的手,笑得心无芥蒂。
编草最基础的一项就是掐草辫,这是备料的第一步,钟娘子已经熟络到可以一边唠家常一边掐草辫了,掐出来的草辫紧密光洁,一个茬都没有,这不仅仅要求手上有劲,还要施力均匀。
“对了!”钟娘子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到门外的停着的小驴车上取了几样草编来,“这个是给四娘的。草锅盖配上木甑子,蒸饭蒸菜最好,还香呢!我还给编了几个竹箅子呢,大锅小锅各两个。”
“她脑子倒转得快。”朱姨赞一句,“原是我说挨着锅沿底下的几个蒸饼老是湿烂烂的,不好待客了,她这就想出主意来了!”
明宝珊瞧了眼柜台上的钱串子已经被朱姨收进去了,她琢磨了一下,起身去库里拿了一叠细布递给钟娘子,笑道:“这布你摸摸,给娃娃做里衣可还使得?”
钟娘子知道她是在替明宝锦还人情,就推了推,见明宝珊执意,又瞧了眼朱姨。
朱姨立刻扯出一脸笑,道:“收着呀,都是自家姊妹!”
蓝盼晓与钟娘子对了一眼,也示意她收下。
“回见了。”钟娘子从驴车里探出身子来,同姜小郎两个一起朝她们挥了挥手。
这日子就像车轮一样,不停歇地向前碾。
四月里,豆苗早发,蔓叶在矮篱笆上牵牵连连生长着。
明宝锦和老苗姨在地里种花生,种坑已经挖好了,每个隔了七八寸远,她撒两粒花生仁,老苗姨就撒一把灶灰。
而种隔行花生的时候,刨坑时撩起的土刚好又覆盖了这一层的坑。
家里人都喜欢吃的芋头也要种一些,芋头种最早还是从前游老丈给的,桶里这些发了芽头的都是那时候一脉留下来的。
游飞用橛柄在墙根边的硬土上重戳着,每一下都是个小拳头那么大的坑,深度刚刚好。</p>